nbsp;东方旭去了清梧宫,如今的他,可以在宫中恣意行动,根本不必在乎自己的身份地位。棉花糖打开清梧宫的大‘门’,缓步走进这冰凉的囚地。
长长的回廊,没有一个宫人,可见平素的清冷。
远远的便能看见,寝殿窗户处映出的烛光。青天白日的,赵朔还有心思点蜡烛,可见他早就料到了这一日。只是东方旭不明白,赵朔不是个坐以待毙之人。
他今日前来,便是要亲眼看一看,这清梧宫里的赵朔,到底是不是赵朔本人。
推开寝殿大‘门’,有风吹进来,吹得蜡烛台上的蜡烛,拼命的左右摇晃。
赵朔手执长长的火柴,慢条斯理的点着蜡烛。有风吹过,蜡烛熄灭了不少,他眉目温和,脸上没有半点情绪浮动,只若无其事的道一句,“把‘门’关上,本王不喜欢外头的寒风冽冽。”
“睿王爷好自在。”东方旭抬手,身后的‘门’被掌力迅速合上。
房内,烛光明灭不定,昏暗的世界被赵朔点的蜡烛,照得通明至极。
“心若自在,万般皆清。”赵朔眸‘色’幽邃的望着他,“可这颗心若不自在,万般皆恶。东方旭,你来这儿做什么?”
“来看看咱们尊贵的睿王爷,如今是何模样。”东方旭轻笑,一袭白衣,与赵朔一惯的玄‘色’袍子,成了鲜明的对比。
奈何这世界,黑不是真的黑,白也不是真的白。
“那你现在看到了,就没什么想对本王说的?”赵朔点完最后一支蜡烛,将手中的火柴之火,轻轻吹灭,那一番从容镇定,绝非常人可比。明知外头危机四伏,还是淡然自若至此。
“很满意。”东方旭笑了笑,突然冷眸出手。
下手之快,毫无防备,冷冽的掌风直‘逼’赵朔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赵朔身子微微一撇,顷刻间抬手欺其手背,一个凌空翻,随即旋身避开。眸‘色’清冽,‘唇’角带笑,速度之快,快如闪电。
“东方旭,你是来找死的吗?”赵朔站定,指尖轻柔的拂过袖口褶子,“如果是,那本王也不妨成全你。你该明白,除了你义父,还没人能与本王‘交’手。你三番四次的动手,可有赢过本王一招半式?”
东方旭愕然眯起了眸子,上下仔细的打量着眼前的赵朔,“你是睿王?”
“我家丫头说,你是我的老相好,怎么,如今反倒不认得了?”赵朔笑得讳莫如深,“要不要本王帮你回忆回忆?”
“你是睿王。”东方旭冷笑,“没想到你真的在宫里。”
“废话太多,脑子太笨。”赵朔无奈的望着他摇头,“本王囚禁宫中,不在这儿难不成还在你们摄政王府?东方旭,你简直蠢得无可救‘药’。自以为是的以为这天下都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却不知这世上,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赵朔,你死期不远,还能侃侃而谈,委实不简单。”东方旭蔑笑。
“死期?”赵朔挑眉,慢条斯理的坐下,“你是说你自己吧?”
东方旭不慌不忙的坐在他旁边,二人隔着一张小桌比肩而坐,“如果不是立场不同,我还真的很欣赏你。”
“客气。”赵朔一笑,“虽然立场不同,可我对你,除了这张皮面还真的一点都喜欢不起来。便是我后院那些面首,也是绝胜你三分。至少他们没你那么狠,也没你那么不识时务。你欺负我的‘女’人,我可是一回都没找你算过账。”
“夏雨?”东方旭低狠的吐出这两个字。
赵朔捋直方才被‘弄’‘乱’的衣摆,“很嫉妒?不好意思,她只爱我一人。若说是羡慕,那你就羡慕吧,这世上唯有一个夏雨,却偏偏为我所有。旁人可是沾也沾不得,换句话说,谁敢沾得,本王便容不得谁。”
“赵朔,你该不会不知道,她是东方越的‘女’儿吧?”东方旭冷笑,“先帝为东方越所杀,你与先帝手足情深,难道也能容忍杀兄之‘女’留在自己的身边?”
赵朔微微皱眉,“说你蠢还不承认,换做她在,活该你被骂得狗血淋头。恩怨情仇,自在人心。我与她父亲的恩怨,那是我们的事,与她何干?彼时她刚出世,难不成还是她拿着刀去杀了先帝?东方旭,你根本活不出自己的模样,连做个人都只能算是勉强,还谈什么天下?”
“那又怎样?如今掌控大局的人,是我。”东方旭冷眸,“你赵朔,被囚宫中,即便要勤王救驾,也要看看自己的分量够不够。此去军营数百里,你能以一人之力救得了谁?”
赵朔忽然笑了,“救人?谁跟你说,本王要亲自救人了?”
“你就不怕我杀了皇帝?”东方旭斜睨他一眼。
赵朔凉飕飕的望着他,“东方旭,我都说了,你太蠢。”
“你什么意思?”东方旭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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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你以为让梁以儒去杀皇帝,就能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吗?”赵朔此话一出,东方旭骤然起身,骇然凝眸盯着他。
“不要用这种眼神盯着我,如此盯着一个人看,是很容易爱上对方的。”赵朔轻叹一声,扶额摇头。心中却想着,自己这厢调戏东方旭,若是教他们家丫头知道,那丫头不得笑得找不着北才怪。
如果还能听到她的笑声,倒也是极好的。
心头微凉,赵朔清浅的吐出一口气,抬头清冽的望着眼前的东方旭,“你以为自己赢了,可你想过没有,为何皇帝没有动手杀沈浩?明知他与茂王府有所干系?你真以为皇帝是因为惧怕朝堂动‘荡’,所以懦弱的容忍吗?你们都太天真,不过也无妨,人这辈子总该有一时半会的天真,不然真当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