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内。
薄瑶太后正在修剪梅花,整理盆栽。雪后的天气格外的清醒,她一袭红色长裙站在雪地里,一手拿着剪子,一手握着花枝,看上去心情格外的好。
听得吴恩急急忙忙禀报,说是肃国公朝着这儿来了,薄瑶太后的脸上,瞬时笑意全无。
“太后娘娘?”方英愕然,“国公爷怎么突然入宫了?”
“不必理会。”缓一口气,薄瑶太后瞧了吴恩一眼。身为太监总管,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转而带着所有的奴才退了下去,方英也跟着悄无声息的离开。
“咔嚓”一声响,她剪去了顶上斜枝旁溢的梅枝,捏了朵梅花在手中,冷然转身望着踏雪而来的东方越。雪地里,她哈着白雾,容色虽然不似当年的风华,却依旧风韵不减。
“太后娘娘好兴致。”东方越冷笑两声,眸中敛去了方才略显踟蹰的神色。乍见她一身红衣站在雪地里,他确想起了当年的情景。也是那一眼的雪中红衣,为此后的恩怨纠葛埋下了无可逆转的伏笔。
薄瑶太后捏着手中梅花,报之一笑,“得了空闲,兴致自然也就高了。朝中宫中皆有肃国公鼎力处置,哀家这一宫太后,不就没事做了吗?闲来无事,不摆弄摆弄花草,这日子又该如何打发?”
她这冷嘲热讽,多少年一贯如是。
东方越也不闹,只是轻哼一声,“我今日来,不与你耍嘴皮子。我只问你一句,当日我赠你的玉佩,你丢到何处?”
听得这话,薄瑶太后心头咯噔一声,面上却毫无波澜,“你这话说得真奇怪,玉佩在哪,还用哀家提醒你吗?”
“那这个呢?”东方越摊开掌心,那块玉佩赫然呈现在薄瑶太后的视线里。
“这是——从哪儿来的?”薄瑶太后急忙取过,握于手心之时,再也无法淡定,整张脸都变了脸色。不知是喜是悲还是怒,说不上来的神色,无法言语的心情。
“是这个吗?”东方越冷问。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手中的剪子悄无声息的落在雪中,她深吸一口气,眸色素冷的盯着眼前的东方越,“我告诉你,除了妍儿身上的那一块,不可能还有第二块。”以巨圣亡。
东方越不为所动,“你确定?不如让公主自己来对质吧!”
“你疯了!”薄瑶太后低喝,脖颈间青筋凸起,“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还有她的身份。再者,你想害死她吗?她的身体越发的不济,你就不怕她被活活的气死?多思多虑,是会要了她的命的。”
东方越转身就走。
薄瑶太后快速拦在他跟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这东西,哪来的?”
“你那么着急做什么?”东方越眯起危险的眸子。
“谁敢造谣生事,威胁妍儿,哀家岂能放过。”薄瑶太后几近切齿。
东方越蹙眉,“若我说,是睿王府,你信吗?”
听得睿王府三个字,薄瑶太后的脸,瞬时惨白如纸,“睿王府?睿王府怎么会这么做?”蓦地,她骇然瞪大眸子,“是夏雨吗?”
“你为何猜测是他?”东方越上前一步,“连你都觉得,那小子跟你长得很像?”
薄瑶太后退后一步,“哀家只是觉得,此人一身邪气,跟在睿王身边,绝非好事。”
“那不如,杀了罢!”东方越冷笑两声。
薄瑶太后神情微怔,却突然笑了,“好!只是这件事,怕是要惊动睿王。睿王如今被这小子迷得团团转,肃国公怕也不好下手。若能死得无声无息,那才是最好的。不知肃国公,愿不愿意帮哀家杀了他?”
东方越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