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花退了夏雨的鞋袜,笑盈盈的为夏雨洗脚,“公好福气,王爷是打心眼里疼着你呢!”
夏雨低头,“我自己洗,你别忙了,回去睡吧!”
低眉时,正瞧着洛花拿自己的手,丈量她脚的尺寸,“公的脚真好看,就跟藕根一样白嫩。公,我给你纳鞋底做双鞋,年关将至,过年的时候能让你一身新。”
“别费劲了,买一双很方便。”夏雨笑了笑。
“自己做的鞋底够厚,穿着合脚又舒服,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平素吃穿住行都在这里,实在也是帮不上忙。就让我,为你做点事吧!”不做的话,她觉得自己百无一用,觉得心里不安。好歹她还有这样的手艺,能给夏雨做身衣服、做双鞋,也是极好的。
夏雨点头,“随你,别太累着就行。”
洛花笑着端了洗脚盆出去,夏雨便在房中等着。
窗口的花瓶,里头只剩下一些花骨朵和梅枝,盛开的花朵都消失不见了。回廊里隐约能听见鹦鹉的叫声,爷是好人,爷是好人!
夏雨会心一笑,什么呀&;&;分明是个风流鬼,小气鬼,外加&;&;讨厌鬼!
许是真的累了,她就这样昏昏沉沉的睡着了。
书房里的蜡烛还亮着,李焕与赵朔还在说着话。
赵朔深吸一口气,“经此一事,梁以儒约莫不会再去花满楼了。辛复的解药好了没有?”
李焕摇头,“所需费时,不过也差不多了,再试几次,应该可以成型。”
“越快越好。”赵朔眉头微蹙,双手负后伫立窗前。皓月当空,银辉倾泻而下,却让眸光染上月色,竟比月色还要清冽几分。
“镇远侯府的婚期,就定在三日后,想来京城是该忙碌了。到时候,大夏七皇将以镇远侯府的女婿之名出席。镇远侯的婚事,想来不会太马虎,郡主也不允许马虎。这事,她必得昭告天下才算安稳。”李焕轻语。
赵朔颔,“是该昭告天下的,镇远侯府娶亲,乃是京城一大喜事。东方越最近没有动静吗?”
“大夏太蠢蠢欲动,想来正在与肃国公筹划大事吧!”李焕冷笑两声,“一丘之貉,沆瀣一气,自然是最简单不过的事情。王爷放心,有人比咱们更着急。”
“暂时别轻举妄动,让他们先动起来!有人耐不住了,自然会出手,这京城何时像现在这般热闹过。真是&;&;越来越热闹了!”赵朔转身,指尖轻轻撩动烛火,突然指尖暗下去,房内顷刻间一片漆黑。
“那他&;&;”出门的时候,李焕将视线投向后院方向。
赵朔没说话,容色沉静的走在长长的回廊里。
冬日里的夜,寒冷刺骨,冷风嗖嗖的往衣襟里钻。他仰头看了看,被风吹得左右摇摆的灯笼,昏黄的光随之扩散开来。许是被烛光晃了眼睛,桃花眼微微眯起,狭长的缝隙里,瞧不真切里头的神色。
深吸一口气,赵朔敛眸,缓步往前走着。
烛光里,身影被拉得颀长。
风过衣袂,谁知冷意森森。
遥看远山,难辨是雾是雪。
推门进去的时候,夏雨已经躺在床榻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垂着,若岁月静好之言。唯有睡觉的时候,夏雨才会静下来。
可是静下来的时候,房间里少了她的聒噪,又是如此冷寂得可怕。
他这才现,原己也喜欢热闹。
至少,不喜欢一个人待着。
夏雨醒来的时候,习惯性的伸手去摸空荡荡的枕头。只是今早,却让她愕然睁开了双眸。那是赵老九的鼻,是他的唇,是&;&;夏雨仲怔,随即撑起了身。
“你没走?”她蹙眉。
赵朔正支着太阳穴,慵懒恣意的瞧着睡在怀中的女,“你就那么希望我走吗?”
她摇头,难掩唇边欣喜,“我只是好奇,怎么今日不上朝了呢?”
“累了,不想去。”他轻描淡写。
她却知道,怕是没那么简单。可她也不会多问,既然他留下,那不是正好吗?
伸手揽她入怀,赵朔温柔轻笑,“多睡会,我在!”
眉心轻轻一吻,那是他给予的温存,比外头的晨曦之光,更暖和,更温和。落在眉心,深入人心,刻入灵魂,与性命同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