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政安听得讽笑:“扶光啊,你确定不认得她?”
沈扶光听了,抬起头,又看了尤小怜几眼,回道:“贵人这一头卷发,实属罕见,小人斗胆一猜,贵人是……尤相千金?”
他这话说的没一点毛病。
尤小怜一头浓密的长卷发确实闻名景国,还曾被赞为景国一奇。
谢政安揪不出错处,笑得意味深长:“你远在南疆,倒也知道的多。”
沈扶光不卑不亢,解释道:“小人闲来无事,便多听了些趣闻。”
“是吗?”
谢政安坐到软榻上,就挨着尤小怜的身子,她似乎很紧张,呼吸都放缓了。他觉得很有趣,就伸出食指,绕着她的一绺发,一边绕着玩,一边说:“还听了什么,说来听听。”
沈扶光便说了:“小人还听说陛下亲带三万兵,一月扫七城,威猛不可挡。”
单从这点看,他倒有天子雄风,可惜,马上得天下,不能马上治天下。
“小人还听说陛下新创了一种阵法,名曰鸳鸯阵,所到之处,攻无不胜。”
他这是恭维皇帝,给皇帝赞歌呢。
可惜,谢政安不吃这一套。
“先帝昏庸,又为奸臣蒙蔽,致使天下民生凋敝,孤清君侧,乃是顺应民心。”
“陛下英明。”
沈扶光低头一拜,言语、表情都很诚心。
他就像个温和、谦卑又忠诚的臣子,一点不拆皇帝的台。
谢政安冷冷俯视着他,发现自己没有理由除去他。
天知道他传召他来景都,就是为了斩草除根的。
景国皇室血脉,他一个都不想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