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政安压下心中杀意,又问:“还听说了什么?”
沈扶光说:“小人还听说……陛下有疾——”
他说到这里,顿下来,微微抬眼,留意着皇帝的神色。
谢政安神色如常,还在玩着尤小怜的卷发,见他看来,还对上他的眼眸,笑道:“然后呢?”
沈扶光忙垂下眼眸,继续说:“小人也寻了个医者,此医者擅长养蛊,名曰新生蛊,可使身有残缺者,重获完整。”
“是吗?”
谢政安像是很感兴趣,连尤小怜的头发都不玩了。
他收回手,坐正了身子,招手让他起来:“南疆多能人啊。这人呢?在哪里?”
沈扶光回道:“暂居驿馆。”
谢政安一挥手:“传。”
他其实没对这个医者报多少希望,更多是想借此除去沈扶光——只要确认无效,愚弄皇帝,也是杀头的罪名。
尽管他杀人从不需要罪名。
但他父亲毕竟掌管一方兵马,他看在他父亲的面子上,会让他死得其所。
尤小怜看到这里,虽然不知谢政安的心计,却也为沈扶光忧心了:谢政安对自己的隐疾讳莫如深,先前为他治病不利的乌樵道人听说也被凌迟处死了,他还敢来推荐医者,一不小心就是害人又害己啊!
“陛下,医者不是神仙,不可能无所不能,还望您保持平常心啊。”
尤小怜挺怕他又崩心态,emo得不肯见人,完了还大开杀戒。
谢政安听出她的悲观,也没生气,扫她一眼,丢下一句:“你好好休养吧。”
便带人走了。
尤小怜看他走了,也没心情欣赏风景了。
她在湖心亭又待了一刻钟,就让人抬她回去了。
一回偏殿,就对红枝说:“你快去看看陛下那边什么情况。”
红枝点点头,就去打听了。
约莫一个时辰,她就回来了,表情很兴奋:“姑娘,姑娘,奴婢可开眼了,那蛊虫真的能治残缺,刚你是没看到,一个断指的小太监用了蛊虫,很快那断指就长了出来,虽然只是小小一节,但确实是个手指头。”
尤小怜听得震惊:“真的假的?这么神奇的?”
红枝连连点头:“对,是的,就这么神奇,陛下这会已经派人去寻天阉之人了。”
尤小怜知道谢政安这是打算在天阉之人身上做实验,如果实验成功,他或许还真会以身试险了。
那他会好吗?
她一会想他身体恢复如常,别再那么变态了,一会又觉得不可能,就是黄粱一梦,而且还是靠蛊虫,以她多年看小说的经验,蛊虫就不是个好东西,确实很神秘乃至很神奇,但也邪乎的很。
总之,她的心情可谓十分复杂:“照你这么说,陛下可能真会重振雄风呢。”
红枝已经听得害羞了:“恭喜姑娘,贺喜姑娘,姑娘的福气要来了。”
尤小怜:“……”
她还真不想要这福气啊!
一想到他身上有蛊虫,就觉得很膈应。
等下——
沈扶光之前救了她,他们有短暂的相处,以她对他的了解,他早有不臣之心,怎么会帮助皇帝医治身体?
那蛊虫必有蹊跷!
难不成他想借着蛊虫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了谢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