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教前的保安亭大叔在百无聊赖中打开了在这个年代里有些过时的广播:
“近日我市出现多起青少年失踪案,据调查统计失踪人口多为我市知名高校的学生,对此,记者与该校进行了联系……”
“哈——”
大叔的一个哈欠打断了广播的内容,他一边掏了掏耳朵,一边起身套上外套后又确认了钟表的时间——刚好7点整:
“下班!”
他一手关闭了广播,随后推开了这扇狭窄房间的铁皮门,门外的景致与房间内格格不入,满是流光溢彩的霓虹照影,大叔没有过多留恋那被称为“世界三大绝色”的美景之一,只是用了匆匆两步,就流畅地融入了这漫长的夜色里。
另一边,一片深不见底的漆黑当中,打远处飘现一盏算不得清晰的亮光,路况有些坎坷,流沙只能把尽量把它贴近地面,然后就意识到脚下那湿哒哒的痕迹不是清水,而是更幽暗的颜色,不自觉地开始喃喃自语:
“……消除罪恶的血水。”
他又往前迈了几步,忽然察觉到身后有风流动的声音,瞬间把手上的那盏照明当成武器一样在眼前挥过,但身后却没有任何人的影子,他这才带着烦躁地咂嘴:
“啧、又扑空了。”
紧接着,还没等他再走多远,就传来了一个细微的声音:
“为什么?”
流沙的嘴角这才露出一个舒缓的弧度,咬着牙说出口:
“总算是没白跑一趟。”
而后眉宇间带着警觉,放缓呼吸后又竖起那对可以捕捉风向的耳朵。他很快就锁定了那用视线难以察觉的流动,瞳孔里的猩红朝着一个方向透着转瞬即逝的喜悦:
“西南方!”
但这股激动很快就被视线所及之处打消,因为那里不是什么房间,甚至不存在一堵墙,只有一片能望得到窗外的玻璃,甚至能直接从自己所在的方位里一眼望穿到外侧空无一人的草坪。
他这才倒吸一口凉气,语气里带着些嘲讽:
“糟了,比想象中还要麻烦。”
“为什么?”
之前就听过一次的声音再次传来,流沙试着握了一下右手,发现手臂里还是有几根筋牵动着附庸它的肌肉抽搐,但他此刻也顾及不了那么多了,沉了沉眉,径直朝前方走去。
踏入地面上水流的源头后,发现那里是这层的卫生间,而“滴答滴答”的流水声正催促着自己尽快找到它的所在,流沙没用多久就发现那是一个涮拖把的地方传来的,而池子底部正流淌着颜色偏向橙黄或是棕调的水。
“颜料的味道。”
走到这里他才能确定那到底是什么,但很快,从隔壁突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咣当”一声,在这本就静谧的教学楼里反复回响,接着一股熟悉的腥味便在厕所间潮湿的空气里蔓延。
流沙第一时间跑到对面去查看,发现一个人正从厕所的隔间里压倒了门,还栽到了地上。
“你没事吧?”
他立刻去扶那个人,但手上却倾泻下不少温热的红色,心里顿时咯噔一下,他放下先前还在紧握着的灯具,然后用空下来的手去翻口袋,最后摸出手机,同时拨打了120和110的号码。
蔡双应该是第一个回宿舍的人,总之303里只能看见自己带来的那个行李箱,早回学校倒也没什么好处,因为食堂也不开门,只能去吃校外的门店。
饭后他莫名选了一条平时很少走的林荫路,放慢步伐后回想起了之前和侦探社一起往医大跑的时候,眼前仿佛真的出现了那几个人嬉笑中的身影,嘴角也不自觉被带上一层浅浅的笑意。
提前回来是因为觉得在家里一个人待着无聊,但没想到回到学校也只是换个地方一个人而已。他本来没体会过什么是“寂寞”,在拥有了朋友以后才觉得先前的日常难捱,想到这里他摇了摇脑袋凑出一抹苦笑,总觉得自己现下的敏感有些滑稽。
他低头走着也没看路,忽然前方传来一个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