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留住他,即使是他的一缕衣角,所以我呼唤:“父亲,父亲…!”他淡然一笑,伸出粗糙的大手,在风中隐匿。
只有声音依旧在耳边萦绕越飘越远,桔梗依旧,人已飘零,孤零零的站在那些闪着黑色光忙的花海里绝望呼喊,谁又知道,十岁孩童此时寂寞冰冷的心灵。
“醒了,醒了,她醒了,白希快,快去禀告…!”略显兴奋的声音在耳边焦急的呼唤。
是的醒了,醒了,就要面对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接受过去残酷的现实,迎接不明的未来!努力睁开双眼,引入眼帘的是白色账顶,上面绣着的花是不曾见到过的美丽,纯白里素而洁华而雅。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声音,于我已不再那么惊讶,稍有一时间的恍惚便知晓现在的处境,我也终于有了好运,被人所救,没有生命危险,我便信守了诺言,与父亲的诺言,所以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更何况现在这般境地。
试着动动身子,全身都痛,像是被大卸八块又慢慢安装起来一样,僵硬的四肢仿佛不是自己的一般,只能在嘴里痛苦的嘤咛,紧紧捏着拳头,指甲嵌入肉里血淋淋。
“痛就叫出来,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身旁有人说话,关切的话语似是想要为我减轻一些疼痛,只是他又如何知道这点痛算什么?身痛永远比不上心痛。
隐忍着疼痛,把溢满雾气的眼睛朝他看去,俊逸容颜,亲和舒缓,白衣着身,显出略微挺拔的身子,绣花白襟束腰,掩不住的优雅,黑发束冠,透着清爽,英眉朗目,白肌红唇,是个美男子,可现在的已没有心情去欣赏,纵然是美丽,于我也不过过眼云烟,虚无飘渺,脆弱不堪,稍一用力便粉身碎骨,也或许是骇人的存在,像那些桔梗,在烈火里凋零,在血泊中妖娆。
一切的一切告诉我,童真不适合在早夭的幸福里出现,那个只顾贪玩,爱笑爱问爱花的桔梗大概变了,变成了早熟沉默,小心谨慎的人。
我疼的“嘶”出声来,摸着自己的臂膀,那里格外疼痛像是被烈火灼烧,稍作回忆,许是被怪物抓伤混着它独有的粘液在肌肤里肆掠,顾不上疼痛,抬眼瞧着他熟悉的着装,心里稍有慰藉。
“我…不痛!”
许久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不痛?…你要不要喝水?我去帮你倒杯水”说完大步朝外走去。
空无一人的房屋,简单的摆设却透着主人的富裕,雕花的桌椅刻出完美的弧度,青瓷白碗,隐隐透着淡淡的药香,白帘若风,微微浮动,镂空的拱门上挂着各式花鸟画卷,我欲起身,听到细碎的声音渐进,他道:“白离,山主说让姑娘先安心养伤…”
那一边说话,一边朝这里走来的男子,不若刚才男子的俊逸潇洒,依旧白衣加身却透着柔弱之风,略显平凡的相貌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刚毅。
他看到我,有些惊奇,随即快步上前紧张支支吾吾半天才道:
“姑娘…醒了?…哦,不,你起来了?啊…不行,不行,你还虚弱的很,先躺躺吧…” 我没有理他,他也没敢扶我,只站在一边恳求的打量我,大概被他看的心软了,只得慢慢上床半靠着。
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却感到久违的舒心,感觉告诉我,这里将是一个好的栖息地。对于那些过往,我决定先把他压在心底,因为我还不够强大,不够资格打开沉浮的岁月。
------题外话------
电脑抽风了
第五章 白云仙山
药味正浓,夹杂着屋里熏香别有另一番韵味。
见我靠着,他顺势把那碗散着雾气的药端到我面前:
“姑娘既然醒了,就自己喝药吧”
“嗯”
我点点头,端着从他颤微手里接过来的药,闻了闻,浓烈的苦味直钻进鼻尖,他笑着别开略微红润的脸,从袖中掏出东西伸开手掌,一颗鲜红的果子躺在掌心,温柔笑道: “苦吧?给你这个。”
“这,是什么?”
“这个叫甜果,很甜的,吃了这个你就不会苦了,我以前喝药的时候就吃的这个,很管用的”
他一脸的坚信与得意,微微绽光的笑脸直逼我心间,是种温暖的感觉,带着关切与温馨,不容拒绝,所以也对他笑了笑,拿下东西放入嘴中,入口即化,点点甜意,冲淡了苦涩药味。
我端下已经快被喝完的药,眼神飘向门外,一瞬间的白色闪过,带起微微凉风,我顿了顿,
眨巴着眼睛不明所以,那若白的衣角霎时停下,顺势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他迅速放下手里还冒着白气的热茶,盯着愣在一旁的人道:
“白希,山主怎么说?”
我被他的速度所折,眨了眨眼,定了神才反应过来,不明白他是何时坐在床头,不过这样的功夫让我很兴奋。
“白…白离你能不能不要总是这么吓人?”
一旁的白希看似惊魂甫定,拍拍胸仆,变回了刚才的从容,好像对他的伎俩已经见怪不怪,而我两眼放光,死死的盯着他,仿佛是根救命稻草一般,是了,我活着就是为了变强,看来,是要学一些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