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谦先开口道:“我们走到半路,碰到司尊安排好的人,我们将林府下人交给他们,他们将司尊亲笔书信交给我们,桥台县那起灭门案后面像是藏着极大的秘密,很多地方都发生过类似的离奇命案,且……”
“这些你不用说,这都是我查出来的,我只想知道这次是让我查明其中一起命案,还是查明胡广之死,又或者是……将幕后团伙一网打尽?!”
刘能握紧拳头狠狠一挥,情绪激昂的说:“自然是一网打尽!”
陆凡挑了挑眉。
于谦嗯了一个长音说:
“快过年了……这个案子牵扯甚广,怕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查明的,且目前看,虽说各地有不少诡异离奇的命案,却无实证证明他们幕后是同一伙人所为,总不能一件件查吧?有些地方的案子都是几年甚至十几年前的,如何查?”
刘能哼了一声说:“若不是这般难办,刑部也不会在这时候将案子转到探事司……”
“能不能有点脑子?”于谦嫌弃的撇了一眼刘能:“这种案子能是刑部想转便能转的?若不是有皇上首肯,你以为司尊会接?”
“也对,反正皇上指明要陆凡查,咱们俩只跟着便可,照林府查案的时间看,年前能回京。”
陆凡无辜的看着刘能说:“你对我误会挺深啊。”
“先不说这些,”于谦伸手入怀,取出一封信,双手捧到陆凡面前说:“这是皇上给你的密信,你回信后封好交给我便可,我和刘能去院子里待会儿,你回完信咱们便出发,先到绥安县,那里最近发生了一起离奇命案,司尊的意思先查明几起命案找到实证证明为同一伙人所为,再想办法查出幕后之人,司尊的意思……”
“你让司尊等会儿,我先看看信。”陆凡看到信,心中不免烦闷起来。
于谦倒是不计较陆凡的态度,拉着刘能和流云出了屋子。
陆凡深吸一口气,坐到桌前拆开信封,展信一看,顿时气愤不已,只见信中写道:
得知尔有查案之能,着实惊到朕,尔先说一说何处学到这等本事?朕怎不知虎青山还传授此等技能?朕听说尔失忆了?说说如今记得什么,不记得什么?命尔查案,尔要感念圣恩,这个案子已初现民怨,很不好,幕后之人心思叵测,早一日查明,早一日安稳民心,衙门里的官员朕是发了俸禄的,虽说有本事的没几人,但也不好让他们都闲着,尔查案之时需要官府衙门做什么,尽管让探事司的人去说,给尔一个月的时间查明此案,过年时尔也该到京与家人团聚了。
陆凡气哼哼的将信扔到桌上,又赶忙捡起来,扭头看了看四周,长出一口气,心中暗道:以后不管谁说这事只你知我知,我都不信了。而后没好气的喊道:“没有纸笔,如何回信?”
过了一会儿,于谦和刘能带着笔墨纸砚进来,二人铺好纸张,研好磨,又急匆匆出去了。
“又不能按时吃午饭了。”陆凡嘟囔了一句,开始斟酌如何行骗。
失忆的事好说,陆凡本就没打算瞒着皇上,只等进京便实话实说,可这查案的本事该如何解释?
陆凡原本想的是回京的路上好好编一编,真说用哄骗邹奇山和刘能他们的说辞,皇上怕是不会信。
左想右想,陆凡觉着只有被逼上绝路,挖掘了潜能这一个法子可用。
于是他提笔恬不知耻的写道:
皇上爷爷圣安,孙儿两年牢狱着实受益良多,记忆也慢慢恢复,恐是之前歹人用的毒物,慢慢失去了效用,眼下孙儿已能想起大部分往事,尤其是孩童时随祖父去看望皇帝爷爷,那时候我还想过,为何人人都怕皇上爷爷,我却觉着皇上爷爷很是慈祥。
陆凡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继续写道:
孙儿这两年虽未想通为何会身在牢狱,但经过生死之间才明白,先活命才是正道,奈何身处牢狱,又时时被人盯着想要了孙儿的命去,孙儿想活着便要想办法找到靠山,孙儿为得县令信任便开始苦心琢磨查案之法,邹县令为人清廉,颇具才能,与孙儿闲聊之中便看出孙儿有此潜能,邹县令有爱才之心,孙儿才有了历练的机会,期间多得邹县令提点,孙儿算是开窍了。
陆凡想着邹奇山是个好官,却无依仗,所以很难在官场有所作为,能做一辈子知县都是烧了高香,更无机会见到皇上,顶多皇上也一样写信问一问,只要不是当面对质,邹奇山的回答都可当做是谦虚,皇上问不出实情来。
陆凡知道这般回答皇上必不会全信,可情急之下也只能如此了。
陆凡叹了口气,他这种情况要如何解释才能合理?别人都好说,谁知道他离开京城那些年究竟学了什么,可皇上不好骗啊!
当初是为了试探京城,后来是为了离开牢狱,如今想想,他若是收敛着没有这般尝试……陆凡摇了摇头,若是两年都在牢狱中等待,他早死了,即便没有被人害死,也会自己了断。
陆凡深吸一口气,又写下一些表忠心和表决心的话,写的时候连连叹气,等终于写完了,才长舒一口气。
……
于谦想的是即刻启程,但李勋命人过来说准备好了饭菜,于谦和刘能也不好推辞。
午饭安排在李勋的屋中,李嘉也作陪,几人谈笑风生,李嘉还应允于谦和刘能,若是家中有喜爱读书的子侄,大可推荐过来,这可是给足了陆凡脸面。
于谦和刘能喜不自胜,他们知道朝堂之上都会给探事司些面子,但白麓书院不会,二人心中自然念着陆凡的人情。
只陆凡心中想着马上就要离开,有些五味杂陈,其他人说了什么他根本没有听进去。
陆凡快速吃完便站起身,说先去跟李学甫辞行,于谦和刘能马上起身也要随行,被李嘉劝住,只说走之前去告辞便可。
李嘉和李勋知道父亲自会对陆凡有番嘱咐,于谦和刘能在反倒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