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云哼了一声说:
“你现在才想起来!我见你迟迟未归,便知道你定是忘了这档子事,就算是你岳丈还能多留你几日,也需你配合才可,我估摸着再有两日,京城那边便传来旨意,只要能拖到那一日,你便不用再回县衙牢房了,你心里有个数。”
陆凡长出一口气,说:
“于谦刘能差不多需要六七日才可到京城,但林府的事定是会飞鸽传书,飞鸽传书优点是快,缺点是传不了太多,京城那边暂时怕是不知道详情,会不会这么快让我离开县衙还不一定,若是要等于谦他们到京才能有旨意……那可不是能拖得住的。”
“想杀你的人或许便是瞅准了这个机会,奈何你被你老丈人接到书院中,只要你老丈人肯想法子拖住,他们也只能在外面干着急。”
“也不知道这般做会不会给山长带来麻烦。”
“哪来的麻烦?要说将你放出查案那是桥台县开的先例,那时未见麻烦,眼下又怎会有?所以说,你别查的太快……那走失的学子你知道在哪了?”
陆凡叹了一口气,说:“我倒是希望今日没有得到任何线索。”
“怎么?已经被人害死了?”
“应该是,明日要动土,找找尸骨。”
“谁杀的?”
“凶犯将所有罪证都销毁了,我又不愿刑讯逼供,只能明日诈一诈了。”
“那明日我需跟在你身边,诶,你说李姑娘会不会也跟着?”
陆凡直了直腰身,严肃的说:“她在不在的,都不耽误我威风!”
流云哼了一声,上了床。
……
转日起身后,陆凡带着流云先去给李学甫问安。
李学甫面带愁容,严肃的问:“你只用半日时间便看出端倪,我本应高兴才是,但张景月是我书院的学子,在书院遇害,若凶犯同样是书院学子,我,难辞其咎!”
陆凡愣了一下,他昨晚只是担心自己多留两日会给李学甫惹麻烦,却没有想查明真相才是真的给李学甫惹麻烦。
还是很大的麻烦。
白麓书院的学子品性不佳,是谁的责任?自然是教化之责!书院原本是文人敬仰之所,出了这档子事,若是再有人断章取义,大肆宣扬……
陆凡犯起了难。
李学甫见陆凡皱眉垂头,忙说:
“与人不求备,检身若不及。过而改之,善莫大焉。此事也算是给我提个醒,只看中学业是不行的,千人读一篇文章,所想所悟皆有不同,哪怕师长将释义讲解的再详细也是一样,心中只想着功名,所有准备只为了应试,而忽略了学子们德行的教育,甚是不妥。”
“若是将此案查明后,书院自行处理……”
“如何自行处理?书院有教书育人之责,可没有动用私刑之权。”
“可此事一旦传出,对书院声誉……”
李学甫摆手道:
“这不是你要想的,你只需尽快查明此案,让逝者安息,让真凶伏法,其他的我自会应对,我只是有些痛心罢了,家中原本就贫寒,得此机会理应更加勤奋才对,怎会误入歧途,做出伤人性命的事!”
眼见李学甫痛心疾首,陆凡有心宽慰几句,可组织了半天,也没憋出一句来,也只跟着唉声叹气。
流云见状说: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命数,要我说这不一定是坏事,至少可警示后人,切莫自作聪明,因小失大!况且眼下还不知道失踪之人因何被害,等查明真相,再自责也不迟。”
李学甫上下打量了一下流云,又看向陆凡说:“你这护卫不错,你去忙,让他留下与我闲话,待你找到尸骨,咱们再做打算。”
陆凡赶紧起身离开,头都没有回。
……
陆凡昨日与徐诚聊过之后,脑子里便在琢磨埋尸之地。
他多想找个张景月还活着的线索,可惜没有。
眼下看徐诚的嫌疑最大,若是他的话……寒门学子在书院中无需别人说什么,做什么,自己便会觉得矮人一头,这种心里下,徐诚很难将尸体埋在他处,更不会在别处与张景月发生争执或是动手,书院中的巡院可不是个摆设,院规更不是。
所以案发现场应该就在学舍中,那埋尸地也只能在那个几米宽的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