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毅张着嘴瞪着眼,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人,还没反应过来,吏舍四周突起亮光,而后是嘈杂的人声,随着房门一响,薛毅这才反应过来,他是入了套了。
邹奇山阴沉着脸,在几名举着火把的衙役簇拥下走到薛毅面前,沉声道:“你莫要说杀他是为了我!”
薛毅此时脑子里一片空白,根本不知如何答话。
“来人啊,押下去好生看管!”
两名衙役上前,薛毅此时哪里还能站起来,两名衙役试着架起薛毅,却根本架不起来,干脆拖出了吏舍。
“我还以为他会再晚些动手。”陆凡裹着被子坐了起来,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窟窿:“大人这安排……”
“你可认得他?”邹奇山指了指从天而降的那人。
陆凡表情认真的看了看那人,那人看着年纪与他差不多,模样俊朗,只看精气神便与旁人不同。
陆凡眨了眨眼紧跟着摇了摇头,说:“是大人找来的武林高手吧?”
“世子,我是流云啊!”那人声音有些哽咽。
陆凡表演一下吃惊,看着有些浮夸,他赶紧问:“你,你是我的人?”
“我是世子的护卫,侯爷嘱咐过要寸步不离,可我,我……”
流云懊恼的垂下头,邹奇山忙说:
“你刚被收押在县衙牢房,他便来找过我,想要跟你关在一处,我没应,他便总来找我,着实让我烦恼了一阵子,好在他是个讲理的,在城中找了个住处便待下来了,只是时不时的来县衙想要看看你,你二人不能相见,这点你明白,偏巧今日他来县衙找我,我原本是想安排衙役在吏舍四周,但哪有他好用?”
邹奇山忍不住面露得意之色。
陆凡严肃认真的点了点头,说:“解决了这件事,还要劳烦大人看好大门啊。”
“放心!今晚若是有人想传出去消息,也就不用等明日再筛查定夺了。”
陆凡看了一眼流云,从铺上下来,朝邹奇山躬身抱拳道:“大人也知我对之前的过往,完全不记得了,今日流云即已露面,可否允我二人说说话?”
邹奇山只当是陆凡想了解一下宁国侯府的一些情况,便说道:“按理说你回京前不可与他人会面,但,是吧,我牢房都让你出了,也不差这一次,再说,万一还有人来行凶县衙内谁能护你周全?这间屋子屋顶已破损,你二人便歇在隔壁吧,我那边有消息了,即刻命人来告知你。”
陆凡也不客气,带着流云去了隔壁的屋子。
待听不到声音了,他才站直身子扭头看向流云。
流云擦了擦眼角低声说:“世子放心,县尊并没有安排人留下。”
陆凡点点头爬上通铺,用被子将自己裹着盘腿坐好,说:“你也上来坐下,地上太凉。”
流云赶紧脱了靴子上去,学着陆凡的样子坐好,刚一探身想说什么便皱眉道:“你身上这味道……”
“有命在就不错了,要啥自行车呀!”
“嗯?”
“父亲母亲都……还好吧?”陆凡小心的问。
“都比你好!他们虽说在刑部大牢,但有人上下打点,皇上又迟迟没有旨意,谁敢在这时侯把自己露出来?不像是你,天高皇帝远,折磨你比较方便。”
陆凡心里踏实了些,只要父亲无事,宁国侯府便不会有什么大事。
“诶,你怎不问问你那未过门的世子妃如何了?”
陆凡哼了一声说:“这时不退亲更待何时?”
流云笑道:“人家可是赵郡李氏东祖房的姑娘,你那老丈人虽没有官职在身,但自家的书院出了多少进士?他家女儿必定知书达理,又怎会在这种时侯退亲?”
“当初说亲的时侯,他家百般推脱,祖父都求到庆郡王那里,他家才勉强答应,我那时还在虎青山没有回京城,若是我在,必定说服祖父不去强求,如今我们全家落难,倒显出他家义气,哼,这时侯不为他家女儿细细思量了?”
“你这人真是无趣的很!人家不愿意你不乐意,人家如今没有落井下石你还不乐意,你到底想如何?若不是老侯爷过世,你们俩已是夫妻,这时侯她怕也在刑部大牢中……”
陆凡摆了摆手打岔低声问道:“刚刚没人看出来吧?”
“应该是没有,世子刚才的嘴张得太大,我都担心露馅,你说我一个护卫值当你那般惊讶?”
陆凡虚心的点点头说:“好在邹奇山对我十分信任,他应是信了我不记得过往,你千万要记住,这事儿只有你知我知,连侯府内的人也不可说。”
“为何?”
“你以为只外患能让侯府落难?祖父那些战功是白打的?父亲也谨小慎微,即便有人与侯府有仇,咱们没有把柄,你说他们能如何?但若是有内鬼呢?这或许便是两年了,皇上始终没有下结论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