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欣想他真是个笨蛋,不过心眼不坏。再看眼徐嗣州,想是带他来吧。
“爹,这位便了救了宁儿命的恩公。恩公在上,受小女子一拜。”陈欣想自己说得还不错吧,电视剧看多了还是有点好处滴。陈欣对吴山介绍,“爹,他可是朝廷官员。”陈欣想,这么看想来,徐嗣州是个让人觉得舒服的人。
“当官的……”吴山对这几个字的反应让人意外,但凡听到眼前之人在朝为官,大都卑躬屈膝,俯首拜见。吴山听了却一脸狐疑,眼中充满了警惕上下打量徐嗣州,大概是今个徐嗣州穿着不似当官的。
徐嗣州便道:“我仍朝廷监造司官员。”
“你来上林乡作什么。”吴山越发警惕。陈欣觉得吴山的反应有些怪异,不但不拜见,反到是咄咄逼问。
“我为寻瓷而来。”徐嗣州轻笑,他见吴山的举动却有异常,便猜想里面会不会另有乾坤。
骆韦康道:“正是正是。徐大人在我家窑场发现一只海棠小碟,我便答是从宁儿家得来。徐大人道要见见此碟的主人。”
吴山不动声色道:“我到是什么事,碟子是我在后院挖时挖得,大人若有雅兴,可随吴某人到后院瞧瞧。大人,请。”吴山伸手作请状,徐嗣州却一动不动。
“只请我到屋内一坐,可好。”
“吴某人这小小破庙,恐容不是一尊大佛。”听语气,吴山是不想请徐嗣州进屋,料想徐嗣州不会去后院才说了上述之言。
“我只讨碗水喝。”徐嗣州很客气地向吴山作了个揖,也不管他是官,吴山是百姓。“可否。”徐嗣州说得客气,让吴山不能回绝。好歹他还是吴宁儿的救命恩人。
陈欣就弄不懂了,为何吴山那么讨厌徐嗣州,就因为他是当官的?当官的有那么让人讨厌吗?好吧,陈欣想,她对这个世界还不了解,也许吴山过去和当官有过什么纠葛,让他至今都讨厌当官的。
陈欣见徐嗣州跟在吴山身后进院,她也跟了上去,到是那骆韦康,即想跟来心里又怕,只得站于院门前犹豫不决。陈欣想要是自己冒出几句英语会不会把他吓傻啊,这个人不坏,就是脑子不开化。陈欣想还是不理他了罢,免得又把他吓跑了。
“爹,等等我。”陈欣不管骆韦康自个朝屋内走去,袁争阳依旧跟着,吴山若不收他为徒,他是绝不死心了。
几人走进屋内,吴山差吴宁儿斟茶。说是茶,连片茶叶也没有,一碗清水便算是打发了。徐嗣州也不介意,吴宁儿将茶碗递与他时他还道了声谢,之后抬起手将碗中水一饮而尽。“山泉之水与井水道是不同。”
吴山冷面相对。到是陈欣感到意外,这人能尝出这是山泉水而非井水?他的舌头是什么舌头啊。
“徐大人,这水也是饮了,大人还是请回。”吴山见徐嗣州吃了水,便下了逐客令。
徐嗣州并无离开之后,反到是顾自坐了下来,见吴山涨红了脸,这才不紧不慢从怀中拿出一样东西放在吴山面前。“吴老大,可认得此物。”
咦,陈欣惊叹,这不是那只海棠小碟吗,不过细看之下才发觉这只碟子上有一道小小的缺口,是件残次品。陈欣惊叹,袁争阳同样叹为观止,这回他忍不住拿起小碟细细观赏性。若不是一道小口子,这件瓷器应该是一件上品中的上品。袁争阳啧啧称赞:“好瓷好瓷。”
徐嗣州目视青瓷道:“捩翠融青瑞色新,陶成先得贡吾君,巧宛明月染春水,轻旋薄冰盛绿云。
这是什么诗,胡想自己怎么没听过,不是床前明月光,或是沁园春雪吗?不过话说回来,他念时的声音很好听。陈欣,陈欣内心大叫一声。陈欣这才回过神,怎么了,是对这个人……
这边陈欣还在自我纠结时,那边的吴老大却坐不住了,几乎是瞪起眼睛冲徐嗣州嚷道:“大人如何得知!”
徐嗣州从袁争阳手中要过小碟于手中把玩道:“瓷器面层以青色釉而烧制之器,称之为青瓷。江浙一带以上林乡最为出名,其水质与胎泥适合烧制青瓷。但这般青瓷——”徐嗣州放下手中的碟子,“初始釉料不纯使得烧制的瓷器色泽偏黄,而不是此等纯青色。吴老大,你也瞧见这般青色——“陆龟蒙云:九秋风露越窑开,夺得千峰翠色来,以之赞此瓷器颜色之青,可与青山相媲美。”
听闻徐嗣州的话,吴山半晌发不出声。
“爹?”陈欣觉得吴山表现得非常奇怪。为何听徐嗣州吟了首诗,又道了几句话使得他脸色惊恐。陈欣越发觉得不对劲,“爹?”
“女儿先出去,爹跟徐大人有话要说。”吴山脸色阴沉,将吴宁儿支会出去。吴宁儿出去,袁争阳同样不能呆在屋内。
陈欣和袁争阳一同被赶出屋外,刚跨过门槛,吴山便关了门。不但如此,还将窗户给关了上。陈欣想这是要说什么重要的事,不能让外人听到,吴宁儿是他女儿啊,难道亲生女儿也不能知道吗?
那边骆韦康仍在院口徘徊,陈欣见了他总有点想跟他开玩笑:“喂,韦康兄。”陈欣笑嘻嘻冲骆韦康挥挥手,那骆韦康刚伸了手同样想打声招呼,又怕兮兮地缩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