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算不得清楚,身上的疲累却意外清晰,边榆如同漂泊在无处着落的海面上,海却是烫的,很快耳边嗡嗡声越来越大,嘈杂声里,他精准地听见一个人说:“那么明显的监控你看不见,你到底是想给自己留把柄还是给边榆留把柄,我看你是疯了。”
“删了就是了,等会儿,留几张照片,模糊点。”那人似乎想到了什么,嘱咐完这句又说,“算了,我来处理,其余的全都销毁。”
“你留照片做什么,况且边榆要是知道他不得要了你的命?”
“总得留点把柄,不然苏珉弢他们怎么可能放过我?边榆不要紧。”
边榆很想问问自己什么不要紧,怎么就不要紧了,他从小到大都没有受人欺辱过,更别说是这种被人压着的照片,当真流露出去以边榆这种死要面子的人,拉着所有人一起死都有可能,却到了他们的口中成了不要紧。
不要紧,是啊不要紧,他不要紧,什么都不要紧。
可惜边榆那个时候是个残废,脑子嗡嗡身体也不听使唤,是药物的后遗症,也是一晚上折腾后的结果,哪怕有个人将刀插进他的心窝,边榆都半分也反抗不得。
后来想想,还不如来个人直接扎透他的心窝。
照片也好,其余的也罢,如今想想也算不得什么。
边榆隐隐听见开门声,他想那些人应该都走了,算了,也无所谓了。
疲累再次袭来,边榆意识很快再次沉入海底,却在这时他隐隐听见一个人叫他。
“边榆,边榆?”
耳边是一声声互换,边榆试图睁开眼睛,想看看什么人在这扰人清梦,可他却好像被魇住了一般,意识醒了一半,眼皮却怎么都睁不开,眼球来回动,隔着一层红色的光,他什么都看不见。
然而那人还在锲而不舍:“先起来吃点东西再睡。”
边榆自到了法国就马不停蹄,上次睡觉还是在飞机上,下午折腾了一通,这会儿边榆是真的累了,或许不怪梦魇,没多久他终于睁开了眼睛。
眼底还有尚未褪尽的茫然,他看着眼前的人,意识不清地说:“你不是拿着我的照片去讨好苏家了么,怎么还在
这。”
话说的没头没脑,连接着梦境,却没通向现实,边榆是茫然的,苏珉沅却是一愣。
苏珉沅做好饭才上来叫边榆,门是锁着的,可钥匙就挂在外面,看上去边榆完全忘了这码事,还以为锁了门就清净了。
苏珉沅没客气直接开门,听见边榆的话后表情有片刻空白,紧接着反应过来边榆说得是什么,那一瞬间他脸色有些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