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里?”季明月瞪大双眼。
不过此处确实是个好地方,五星级酒店的商务套房,床品柔软满室生香,应该挺舒适的。
片刻分神间,季明月完全没发现连海已经蹲下身去。
很快他唇边泄出一声闷哼。
“小季真是……”连海笑着抬头看他,“你一只鬼在阴冥这么多年,都是怎么过的?”
“用手吗?”他接着揶揄,声音有点哑,“还是用点儿别的?”
连海的目光像有温度,季明月脸都熟透了,喘不上来气,断断续续回他:“我,我又没,没有《金瓶梅秘戏图》。”
“可你现在有我了。”连海腾出一只手刮了刮他的鼻子,让他的尾音淹没在自己的呼吸里。
他不断地着说“有我”,一声又一声。
连海睫毛很长,扫在季明月脸颊,像是温柔的麻醉师为自己注入麻醉剂。他尽力聚拢神思,好让自己不那么快沦陷,却从对方时而睁开的墨绿眼瞳中看到了自己的念想。
季明月也罕见地见识了动情的连海——很难想象海哥沉溺于情情爱爱之中是什么模样。在季明月看来,能让他达到糕朝的,大概只有工作,或者开会时和同侪撕逼。
正思忖着,季明月耳朵一热。
“我们小季,”连海裹着笑意的热气扑在耳廓,手上却报复似的再度轻微用力,“分心了。”
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这种感觉。荷尔蒙产生最简单的反应,多巴胺给予最直白的回馈,季明月眼睛蕴着碎光,不过脑子地抓紧了连海的后背:“不是,海哥,你故意的。”
月光勾勒出连海眉目间的表情,痛苦又快乐,他说了什么季明月没听见。
季明月只能感觉自己溶解在潮水一般绵延的呼吸中。
两只鬼跑了一天,兴奋劲儿还没过,又是第一次在阳间的宾馆过夜,都洋溢着新鲜的情绪,于是几个来回后,动作和呼吸都有些不稳。
连海手指碰上季明月胸口的疤痕。
房内晦暗,新鬼故人的轮廓逐渐重合。连海一惊,喊了句“本无”。
当初他还是“本空”的时候,也是像这样把“本无”按在禅寺柴房的门口。
回忆如大雪一般白茫茫一片,但他依旧能记得,雪后有清亮的月光,月霰洒在柴房的门匾上,上面的字很别致,叫做【莫向外求】。
寺庙的大和尚总唠叨自己“求不得”,还说“求不得”乃人间八苦,堕入苦海则沉溺无捱,无人渡,更不能自渡。
他偏不信这个邪。
当真求不得吗?他今日不就求到了?
他今日就要让佛祖看看他的厉害。
门外大雪满山,上下俱白,而他们就这样在牌匾下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