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海:“不可能,太荒谬了。”
虽然只和步安宁与值班员各有一面之缘,但二人的模样连海能分得清,他没瞎。
“你当做整容手术呢,”顿了顿,连海又道,“再说整容手术也不可能如此天衣无缝。”
季明月:“你还记不记得谷知春和桑非晚?”
连海怔住,心中慢慢浮上一种细思极恐的感觉——谷知春顶着一张桑非晚的脸,在桑氏潜伏了十几年,其间竟没有一位亲友怀疑。他和季明月曾一致认为,谷知春或许是在韩国或者日本接受了神乎其技的整容手术,又有科技又是狠活儿。
如今看来,还真不一定。
“虽然说阳间和阴冥都大力发展科学技术,”季明月掏出纸巾抹了把脸,原本沾了黑烟的颧骨颊透出些许白,他冒出了个魔幻的想法,“但会不会真有什么秘术,可以改变容貌——”
“或者说,换脸?”
连海思忖片刻,一股凉意慢慢顺着脊柱爬了上来。
小季这话,不合情,但非常合理。
步安宁若是换上了一张值班员的脸,那就实锤了一件事:他与步安泰的死、乃至与步家村的喜宴中毒事件,有莫大的关联。
再往前,步安远喜宴出事那天也是如此——出现在步家村里的步安宁,和在医院上了一整天班的步安宁,一定有一个是换脸假扮的。
那么问题来了,步安宁为什么要这么做?喜宴那天,和步安宁换脸的,又是谁?
西北夏夜的风很凉,连海有点冷,下意识把手插进裤子口袋。
结果摸出了一只屏幕碎裂的破手机。
——手机是那名发疯老人的,刚才情急,被他一并装进了口袋里。
手机没有设置锁屏,连海一点亮,就看到了穿着红嫁衣的新娘照片。
金银首饰奢华夺目,和新娘含泪的凄楚表情形成鲜明对比,扎在连海眼中。
他总感觉这名新嫁娘,在哪里见过。
“这是什么?”季明月脑袋凑过来。
连海“唔”了声:“是村民嘴里说的要复仇的女人,‘山丹丹’。”
“我知道,”季明月把手机拨开,“我问的是这个。”
连海这才发现,自己还从口袋里掏出了团卫生纸,就垫在手机下面。纸团虽然皱的不行,但雪白如新。
……好像是被困笼中的时候,七叔家的疯婆姨马兰花递给自己的。
“里面还写了字,”季明月看到纸团上的些许墨点,是洇开的笔迹,“好家伙,什么年代了,搁这儿搞‘大楚兴陈胜王’那一套呢!”
暗室光线不好,连海当时也没注意,此刻展开纸团,看到上面写了两个字:【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