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绘子怔了一下,抬脚下楼,木讷地坐在餐桌前,她还没有做好面对他的准备。
一见到那张脸她就不受控制想到那个梦,真实到让她后怕。
所以这一顿早餐,她始终不敢抬头看,整个人都快埋到餐盘里去,每吃一口都味同嚼蜡。
贺聿生冷冷看着,即使吃完了也不离席,他倒要看看这人要做什么。
段九的眼神在两人之间来回徘徊,昨天他以为老大会毫不犹豫杀掉她,居然留了下来,他挺意外的。
毕竟暴露行踪这种致命的问题,是最忌讳的,难免会有仇家定位,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是要拿命赌。
看这女孩儿一副怕得要死的模样,想必昨天老大发了好大一通火,把她吓得不轻。
杯里的牛奶一饮而尽后,他朝贺聿生道:“老大,有事情汇报。”
栗绘子被呛得,轻咳一声,内心打鼓,这尊大佛终于要走了。
回书房前,贺聿生回头瞥了一眼,就这一眼正好和身后偷看的人视线撞上。
栗绘子吓得连连咳嗽,扭过头去避开视线。
贺聿生轻嗤一声,身后的段九跟着进了书房。
终于走了,栗绘子拍了拍胸脯,胡乱塞了几口就把桌面收拾干净,准备溜回房间里。
洛伊娜从厨房走了出来,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你是客人,我来吧。”
接过后探头探脑往楼上看了眼,将她拉近,“老板昨天没有为难你吧?他昨天看起来好生气。”
“没有。”栗绘子强颜欢笑,她不敢说,毕竟在这个女孩眼里她老板的形象是很伟岸的,自己实在不知道怎么打破她的幻想。
洛伊娜的眼睛里冒着爱心,空出来的手托着脸蛋,笑得开心,“老板生气的样子也好帅哦。”
栗绘子暗自腹诽,他灌了什么迷魂汤…。。
书房里。
贺聿生揭开袖口的扣子,慵懒地靠在梨木椅背上,把玩着手里的印章,眼皮都没抬。
段九站在桌前,倾身道:“栗绘藤给的那批资料已经核实完毕,属实,他爆出来的那位枪械工程师,已经落地东京,资料是保密的,暂时没什么人知道。”
“我们的人交涉过,栗绘藤那边也交涉过,他身上有大量制造图纸,但是找了,没找到,他虽然是秘密回国,可是身边有公派的人保护,想撬开他的嘴让他给我们服务,有点难。”
印章在手里摩挲着,冰冰凉凉,说不上哪句出了差错,贺聿生的神色冷下来,“请不到?那就是诚意不够了。”
段九抬头,沉思了一下,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贺聿生转了转脖子,淡淡道:“既然将钱财视为身外之物,那就只能亲自去一趟东京了。”
说完手支在桌上,眉梢挑起,“顺便帮他送女儿回去。”
段九点头,顿了一下又道:“关在地牢里那个保镖跑掉了。”
印章掉落,砸在柔软的地毯上,沉重但声音细微,贺聿生眉头蹙起,“谁干的?”
“可能和政府的人有关,外面接应的车子,是军牌。”段九道。
“军牌?”贺聿生思索了一下,随后轻笑了声,“哦,是他啊。”
段九有些不解,贺聿生又道:“无妨,跑了就跑了,最大的筹码还在手上,怕什么?”
段九应声,老大有自己的打算,他便等吩咐没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