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雉便回道,“好,刘富死了,皇上跟前的许多事都是你办,你辛苦了。”
易兰道,“实在是奴婢的本分。”
秦雉便道,“抬起脸来哀家看看。”
易兰便抬了脸。
秦雉问道,“家里可还有什么人了?有时间,放你出宫看看家里人。”
易兰回道,“家中没什么人了,就一个弟弟犯了事,在铁矿上干活,离得远。”
“原是这样。秀年……”
秀年便走过去,递上一个荷包。沉甸甸的。
易兰忙推辞,“太后……”
秀年道,“太后的赏赐,是你的福分,该收。”
话说的很冷硬,没什么表情。
易兰便接过来,谢了恩。
秦雉便叫她回去了。
易兰走出翊坤宫很远,那肩头才稍稍松了下来。
翊坤宫内秦雉笑道,“倒是个忠心的奴婢,怕是知道青棠是哀家的人,却还要替皇上撒这个谎。”
秀年道,“在太后跟前自作聪明罢了。”
秦雉道,“不妨事,只……”秦雉皱了眉去看秀年,问道,“有没有觉得她有些眼熟?”
秀年道,“奴婢没什么印象了。兴许是哪一次叫太后碰见过一两回,有些面熟罢了。”
秦雉点点头,没多想,又问道,“云嬛的事情有消息了吗?”
秀年点头,“相府传过来消息了,大长公主如今的确在相府,且,还带了个十岁的男孩。听说是丞相的儿子。”
秦雉道,“真是容洵的儿子?”
秀年道,“这个不知道,容老夫人还没认呢。只相府里传开了,说大长公主就是这么说的。”
秦雉一笑,道,“这就稀奇了。当初云嬛她离开永安城,就是因为怀上了旁人的孩子,背叛了容洵,怕别人容不下,这才走的。现在回来,竟又要说这孩子是容洵的。可是在外头混不下去了,便叫容洵来当这个便宜爹了?她当整个容府都是摆设吗?光那老夫人,就不好蒙混过去的。”
秀年道,“谁知道大长公主是怎么想的呢。”
秦雉往软榻上懒懒的一靠,“随她去,只要不来惹我便好。倒是皇上,似乎对她的回来很高兴,还非要给她封号和公主府呢。”
秀年便劝道,“皇上难得主动来见太后,太后不如卖个顺水人情,也好缓和和皇上之间的关系。现在丞相受了重伤,皇上自然是明白她能仰仗的人还是只有太后的。”
秦雉幽幽道,“且看看吧,孩子大了,不一定由着娘了。你去将蜜粉拿过来,早上好像忘了扑了。”
秀年一边去拿,一边笑道,“太后最近气色红润了许多呢,便是不用,也白里透红着。天然的,才最叫人羡慕呢。”
女人在意年龄和美貌,便是秦雉这样的女人也不例外。
秀年的话十分受用,秦雉面带笑意,她这几日照镜子,便觉得连细纹都看不到了,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心里想着,这再能干的女人,也不能少了男人的滋润。她以前真是傻了,竟在先帝这一棵树上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