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菲迪】似乎对自己真正的名字依然有反应,在我脚边转来转去,欢快地摇着尾巴,“奥罗拉、小泠……”又抬头看向琴酒,喉咙发出了女性低沉的声音,“小阵……”
即使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它依旧不曾忘记自己放在心上的孩子。
琴酒表情微凝,唇陡然抿成严肃压抑的直线。
他沉默良久,似乎想清楚了什么,“格兰菲迪是卧底?”
比起疑问,更像是陈述的语气。
“嗯。”我垂眸看着还不知道即将发生什么的【格兰菲迪】,肯定了琴酒的推测,“杀掉他吧……拜托了,阵哥。”
这种程度的改造,已经是不可逆的了。
如果队长没有回来履行他的承诺,一定会是另一种结局吧。
一切都是因为我。
……
格兰菲迪卧底身份暴露后叛逃的消息在组织里传开了。
按照组织的规矩,与格兰菲迪私交过密的成员通通都要被送去审讯室拷问。而我所在的行动小队却被放过了,组织官方给出的理由是我们成功抓捕并处决了叛逃者。
我和琴酒不约而同对亚力酒和加利安奴隐瞒了真相,只说是那天去研究基地时突然接到的命令。
从十岁到十六岁都是被格兰菲迪照顾着长大,亚力酒的第一反应是难以置信,“队长怎么可能是卧底?!”
再三向上级证实该消息为真后,当天晚上,亚力酒去一个人干掉了冰箱里的所有啤酒,醉成烂泥,语无伦次地说道,“队长教我‘对待叛徒就应该回以制裁’,我一直记着……为什么要骗我……”
说着说着,亚力酒趴在桌子上,握拳捶着桌面,像受委屈的小孩子一样大哭了一场。最后还是琴酒抗着喝到意识模糊的亚力酒回他的房间里去的。
和格兰菲迪一起生活了五年的加利安奴反应则平淡了许多,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不吃不喝。见放在加利安奴房门前的餐盘一直没被动过,我默默把食物收了回去。
直到第三天中午,加利安奴主动打开了房门,头发乱糟糟地从房间里出来,下楼直奔厨房,抢了亚力酒吃剩下的半桶泡面,状态才恢复了过来。
自幼接受组织的教育、把组织当成自己的家,亚力酒和加利安奴没有责怪我和琴酒处决了格兰菲迪,反过来宽慰我不必因此产生心理负担。
他们也有人的感情,会因为被视作家人的人背叛而伤心,也会因为同伴的死而落泪。
我为自己对格兰菲迪死亡的冷漠而感到羞愧。
明明知晓他被与狗合成一体的时候是那样崩溃,可即使亲眼目睹了格兰菲迪死在琴酒枪下时的情景,我也没有产生一丝悲伤,而是莫名为他的解脱感到高兴,让我产生了强烈的负罪感。
但看到同样表现得淡漠的琴酒,我又觉得自己不是人群中的异类。
或许因为拥有了共同的秘密,我和琴酒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只不过他对同伴表达信任的方式特别了一些,自己有工作狂的倾向也就罢了,还喜欢拉着搭档一起加班。
说是用忙碌的工作来消化情绪,未免也太过了。
没有队长来分配任务,跟着阵哥体验了几天无缝衔接执行任务的社畜生活,我委婉地提议是不是该放个假休息一天,得到了琴酒不赞同的视线。
(生前何必久睡,死后自会长眠。)
(你现在这个年纪怎么睡得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