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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第2页）

他看着她，两个都气得哧哧地喘，半晌他说：&ldo;你要实在嫌弃我的手艺，我让吴妈过来。&rdo;

&ldo;用不着，说了自己可以。&rdo;

&ldo;然后每顿都吃剩菜？&rdo;他皱着眉，转过身拿筷子夹桌上的山药片，仔细地尝了尝，&ldo;明明比以前好多了，你怎么这么挑嘴？要吃好的就回陏园去，那里厨子随你怎么点。老子做小伏低，到头来还要被挑剔！&rdo;他扯过毛巾擦了两下手，一把掼她面前，&ldo;你瞧不上，我还不gān了呢！&rdo;

&ldo;是啊，你这套功夫花在这里不值得，还是好好存着，去新太太跟前卖弄吧！&rdo;她别过脸骂了句&ldo;猪头三&rdo;，骂完也不管他，转过身就往楼上去。

女人受了委屈爱找chuáng，心里苦闷了照chuáng上一躺，流两滴眼泪就好了。没想到他后面追上来，喋喋道：&ldo;什么新太太，你给我说清楚！&rdo;

她停下步子，两手撑着楼梯间的左右两堵墙拦截他，&ldo;你上来gān什么？话说到这个份上，你已经可以走了。&rdo;

他站在第六级楼梯上，脚下吱扭作响，&ldo;我让你说清楚，什么新太太？我什么时候有新太太了？要是有，我还在这里热脸贴冷屁股？你又听谁嚼舌根？是白寅初么？&rdo;

和他说不清，仿佛语言都用尽了，再也组织不起来了。不愿意和他理论，径直上了楼。他还是跟过来，她坐在chuáng沿，他叉腰站在她面前，&ldo;我必须和你约法三章，还没有领离婚证，单是一个协议不顶用。不许再和白寅初来往，更不许去给那个孩子做后妈。要是让我知道你们偷偷来往，我派人打断姓白的腿！&rdo;

&ldo;你再无理取闹些，老毛病全在眼睛里了！不要动不动拿武力来威胁人，协议签了没有用，要法律gān什么？你要杀谁别和我说，我不爱听这个。&rdo;

&ldo;那你爱听什么？听花言巧语，听他拿孩子做手段来央求？&rdo;他肝火旺透了，她就这么折腾，他做的事她完全不在乎，看来要向姓白的那边倒戈了。

她倔qiáng的样子叫人牙根痒痒，扭过脖颈垂着眼，两排睫毛扇子一样盖住眼睛。她不看他，饱满的嘴唇嘟着，又红又艳。他突然心痒难搔，白寅初抱过她，那么亲过她吗？他醋劲上来，力道也奇大，扑过去把她压被褥里，&ldo;说，有没有被他亲过？&rdo;

南钦被他突如其来的袭击弄懵了，&ldo;胡说什么！&rdo;

&ldo;我要检查一下！&rdo;他蛮横地扳住她的脸，&ldo;闭上眼睛！&rdo;

她当然要反抗，扭着身子躲闪，&ldo;你发什么疯，走开！&rdo;

他的唇终于贴了上来，这么温暖，南钦心里的坚冰一下子就化了。那是熟悉的味道，她丈夫的味道。不知怎么她控制不住眼泪，这个害人jg，从来都是蛮不讲理。可是自己这么眷恋他，即使到了现在还是眷恋他。她没有对他说过&ldo;爱&rdo;，觉得太rou麻说不出口。以前是难为qg，现在是没有立场。他就此不来倒好了，谁知道赶都赶不走。

他慢慢地吻她，吻得很有耐心。她起先还推他，后来静下来，只是哭。他明白她心里的苦处，他们都一样。他想她应该不是屈服于他的y威吧？她脸上没有憎恶，应该也对他们之间的种种感到悲伤。

&ldo;南钦，我们从新开始吧！我的坏毛病会努力改掉的，我们重新开始。&rdo;他吮吸她的唇瓣，把她描摹得艳若桃李。

她还是有些抗拒，&ldo;我们离婚了。&rdo;

&ldo;协议不算数。&rdo;他的拇指软软她腮边游走，&ldo;还有报上登出来的启示，都不算数。&rdo;

分分合合弄得儿戏一样么？他来给她做饭，她的确很感动，然而这一点妥协怎么抵消她之前受到的伤害？她略使了点力气推开他，这个时候两人的心都是攥着的，都敏感易碎。她点个头，他就功德圆满了，那她呢？真的回到陏园，以什么面目？

她摇摇头，&ldo;我虽然是女人，说的话做的事都要负责任。所以别在我身上花力气了，我们只有一年的夫妻命，时候到了就要各奔东西的。&rdo;

&ldo;哪里来的这个谬论？我说没完就是没完，我们要做一辈子的夫妻，白发苍苍也要在一起。&rdo;他翻身拉她起来，&ldo;我们出去dàng马路好不好？我给你买吃的，带你看电影。&rdo;

南钦乜了他一眼，&ldo;你有钱吗？&rdo;

&ldo;有的。&rdo;他把裤袋都翻出来给她看，零碎的毛票里混着大面额，污糟糟一团，&ldo;过来的路上要买菜，一毛两毛的，省得让俞副官付钱。上次去西饼店赊了账，知道下不来台，后来身上就开始带钱了，备着万一要用。&rdo;他兴致勃勃地问，&ldo;你请假了吗？请了几个钟头还是半天？&rdo;

南钦说：&ldo;请了两个钟头提前回来的。&rdo;

他哦了声，&ldo;那下午照旧去上班，我也回趟空军署。回头我让人去买电影票，六点再到大昌接你，好不好？&rdo;

她脸上呆呆的，&ldo;不要自说自话。&rdo;

&ldo;就这么定了。&rdo;他根本不理会她，拍拍身上的衬衫下楼，边走边道，&ldo;你歇一会儿，我去把ji炖上。&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