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清如擦擦眼睛,一副窦娥冤的神情仰望着太后,连声道:“太后,您明察秋毫,清如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我如今回想起来,竟是在何时何地发生的何事都记不起来了,倒似是做了一场大梦一般……”
太后点头,将在姜清如肩头左摩挲右摩挲的手收了下来,拍了拍姜清如扯着她衣角的手,低声道:“哀家知道,只是如今形势,不得不委屈你了。”
姜清如便应景得又掉了几滴泪。
“想不到赵氏如此毒辣!”太后站起身来,又伸手示意姜清如也起身,“哀家百般防范竟不料她将主意打到你身上来……”她叹了口气望着姜清如,似乎在斟酌用词,“你清誉已毁,赵家又是刻意筹划,如今你也只有入宫为妃这一条路可走了。赵家在前朝虽然能耀武扬威,但这后宫之地,孝字为先,赵氏见了哀家还不是要恭恭敬敬请安问好的?!你入了后宫,只要有哀家在一日,便断没有人敢明着欺负你。”
没人敢明着欺负——那暗中的呢?游戏里,夏侯清如这个小boss可是最好刷的一个。 = =
“如今就算是细细盘查出真相来,也已经回天无力,唉……哀家假意训斥于你,使外人以为你与哀家离心离德,日后你入宫为妃也可少受那赵氏折磨。清如,你可怪哀家?”
开玩笑,您都自称哀家了,谁敢怪你!
姜清如摇摇头,一脸柔弱道:“太后对我多有回护,清如感激尚且来不及,又怎么会怪您呢?”装小白花绝技之一就是要杜绝“我”这个字的使用,要用自称名字(去姓)才够味道 !(ˊ口ˋ)
太后微微一笑,似乎是对姜清如这个回答很满意,又和声道:“你也多想开点,受了欺负一声不吭地寻死可不是哀家教给你的。别人伤你一分,你便要十倍百倍地还回去。”她神情祥和得给姜清如整了一下蓬乱的长发,轻声道:“便是今日还不得,就等明日;明日不成,还有后日……只要你耐心地慢慢等,总有那么一日的……你呀,就是性子太绵软了些……”
姜清如绵软?那世上就不存在“□”这类河蟹的词汇了……
太后给她整好了发,此刻望着她双眼,叹息道:“哀家原本想这个月底下诏给你和我那小儿子……唉,这些事不提也罢了……”
姜清如便低了头,顺着太后话中的意思做出难过的姿态来,暗暗猜想,难不成夏侯清如还和太后小儿子赵王是两情相悦来着?恩,也说不定,游戏里刷完小boss夏侯清如有一定几率会引出中级boss赵王来,原来是有□的。
这一家子可真热闹,婆媳不和也就算了,大哥和弟弟抢女人,抢的还是个类似于领养妹妹的主……这要拍成电视剧放都市频道一播放,多荡漾的家庭伦理剧,绝对席卷黄金时档,广告商不请自来……
“皇上驾到!”猛听得一声开路喊,姜清如回过神来,看向太后。
“皇上,太后吩咐了,谁都不许进的,您请稍等,奴才这就给您通传。”
太后淡定地抽出手帕拭干泪痕,慢慢道:“皇帝既然来了,就进来吧。”姜清如有些可惜地看着太后收好的手帕——那里面吸收了多少疗伤圣品啊!虽然治疗效果只有一,但是有总比没有好么……
薄薄两扇门一开一合,走进来一位年轻男子,只见他发束于顶,身着靛青色刻金长袍,脚踩短靿黑缎方头靴,只腰间系一条明黄色腰带彰显着帝王之尊。
姜清如眯眼看去,见他身量较高,身材很是不错,约莫二十岁左右,面容端方。刚刚在床上没细看,现在么……以姜清如在演艺界见多了俊男美人的眼光来看,穿上衣服还挺是那么一回事的——难怪皇后爱他爱的要死要活的……
皇帝进来便先向太后躬身问安,接着道:“母后切莫为此事心忧气恼,是朕方才中秋国宴上多喝了几杯,这才做出此等错事。还请母后不要见责于清如妹妹……”
姜清如不由得望向主动揽责任的皇帝,只见他言辞恳切,仿佛他说的才是真的一样……啧啧,小伙子有担当,总算没白吃完翻脸不认人,还不算太渣……
“皇后驾到!”
果然皇上在哪里,皇后就会追到哪里——你是风儿我是沙么?|||
比起皇帝对太后的恭敬,这位皇后可就“自己人”多了。门外福嬷嬷稍微一阻拦,只听“啪”得一声便吃了一个耳光,她跟随太后三十余年,从未有人敢如此待她,不由得紫涨了面皮。
皇后觑了她一眼,柳眉倒立,怒道:“本宫今天憋了一肚子的气,如今是哪个不长眼的都敢往前凑了!你也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了,却还是这样不懂规矩——知道得说你福嬷嬷年纪大了难免糊涂,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后糊涂呢。本宫为太后着想,今儿赏你这一耳光,你好好体味体味本宫这一、片、苦、心。”说着,毫无障碍地就闯了进来。
她一进屋,姜清如就觉得眼前一花,这位皇后头上的金饰未免也太多了一点,烛光一照简直要晃花人的眼睛——大晚上的,折腾什么呢。
“儿臣给母后请安。”皇后意思一下地蹲了下身,膝盖弯微微一打立马站得笔直,仿佛腿上绑了弹簧一样。她一站定就转向姜清如这边,尖尖长长的黄金甲套直指着姜清如的鼻尖,只听她斥道:“母后素日带你不薄,你如何便做出这种混账事来!便是你无父无母不知廉耻,我堂堂皇室可丢不起这个人!干妹妹下药滚到哥哥床上去,放到普通人家也该将你浸猪笼沉塘!你便是有一丝羞耻之心,也该早早自我了断了才是!”
皇后恨小三。鉴定完毕。
“皇后……”年轻的皇帝温吞吞得开口。
皇后横眉一瞪,泛着冷光的甲套往姜清如面前的空气里狠狠一戳,似乎难消愤恨之情,却到底因皇帝插言收敛了谩骂。皇后转而盯着端坐的太后道:“这贱人秽乱宫闱,按律当斩,但毕竟是太后一手养大的,到底该怎么处理,儿臣恭请母后拟个章程下来。”
要不是这皇后针对的人是她,姜清如真想给她喝个彩!这一番呵斥给原主弄了个“秽乱宫闱”的罪名,却借着太后养育原主为由将处理方案甩给了太后,罚得重了是太后不讲人情,罚得轻了是太后偏私不公……啧啧,这皇后看似莽撞,实则粗中有细,背后又有赵家撑腰,连太后身边的老人打起来也毫不手软,是个狠角色——可惜游戏最后挂掉了。
事实证明,后宫这地儿,甭管你爹多牛掰,太能折腾的早晚要被系统收回去。
太后很配合得点头,仿佛对于之前皇后掌捆她老奴的行径并没有听闻,“清如这次实在是让哀家太失望了,若按国法,真是死不足惜。只是她爹娘毕竟是为我大周国牺牲的,若真是从重处罚了她,岂不让她父母九泉之下也难安宁……况且她方才已经诚心向哀家悔悟了,发宏愿要每日随哀家在佛前诵经一个时辰……”
姜清如瞄一眼太后淡定的模样,默然无语,她什么时候说过要去佛前诵经这种鬼话了……
“……事已至此,赏她一个嫔位也就是了。只盼她日后安分守己,哀家这次也才算是没白饶过她。”
“嫔位?”皇后嗤笑一声,“便当真是个无权无势的翁主抬进宫来,也不过是个有称号的嫔……夏侯清如犯了这样的大罪,不当场杖毙已是天大的恩典,便是死里逃生收入宫中,不给名位是正经,给她是恩典——照本宫看,做个庶十品的承刀衣人已经是瞧得起她了。”
太后的脸色便有些难看了,“哀家毕竟看着清如长大的,你给她做承刀衣人,却不知道要给哀家做什么?!”
皇后也面色不佳,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