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涛颔首,“她的事能就此算了,跟在她后面的那两个呢?”
卿姨娘与画姨娘?与这两人也需要罚?“这两人是广州的官员人家的女子,教养有些,懂事,于是便留了下来。”
刘涛看着子仁,“为父不知你的姨娘如何,但为父知道刘高氏的为人,刘高氏到我们府上一年多,深居简出,出院子不过是给小祺送吃食或衣衫,除了初一十五鲜少到你母亲面前走动。
花园这么大,为什么她以前不上前叨扰这次去了?为何她以前上前伺候的时候没出事,现在就出事了?小布玩的珠子是巧合出现还是人刻意踢过去?”
“父亲。”父亲怀疑他的人,让子仁有些难过。
刘涛盯着子仁的眼睛说:“你母亲没见过内宅里的手段,为父也给她营造了一个相对清明的环境。若是你的人让我的妇人伤心难过,你就给我搬出去。”
“父亲,你就一定要孩儿像您一样单守着一个人?”
“不,你房里有多少人,这是你的事。但人多心思杂会伤害到我的妇人。她的身子已经被药物给弄坏了,想让她开心的多活几年。”刘涛打开公文很随意的说。
子仁坐下问出一个一直想问的问题,“我在你眼里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刘涛抬头看子仁,“你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你心里的真正想法。”
刘涛放下毛笔,坐直,面对子仁说:“你是一位非常能干的官员,是出色的年轻才俊里的一名,将来内阁之地必有你的位置。”
“我难道不是你儿子?”子仁反问。子仁感觉到与父亲之间有一层隔阂。
过了好一会儿,刘逃吃口茶说:“我从一出生就被人说不详,生活在很黑暗的地方里。郑国公带着我去找墨子算命,他说我心狠、凉薄,注定无亲缘。所以我对亲缘没有感觉,亲缘这东西一直想得到,又一直都没有。所以习惯的没有了,习惯不去表达。这习惯了很坏,这让你们感受不到我表达不出来的亲厚。”刘涛有些难过。
子仁多多少少在别人嘴里知道父亲的事,这一刻子仁觉得自己错怪父亲了。“你很少表示对我的关心,除了要求我做某一件事之外,你很少给我写信,很少表达对我关怀。所以我以为我只是你手下而不是你儿子。”
刘涛笑笑,“我也没限制你做什么不是吗?”
子仁颔首,“有的时候还帮了大忙,在你身上我学到了许多。”子仁换一个坐姿,“我现今都已经二十七岁了,居然还有小毛孩的思维,真是钻牛角尖里去了。”
“那现在可以讨论你姨娘的问题了吗?”
“父亲确定要与孩儿讨论姨娘的问题?”
“你能自己解决就好,不希望有第二次。有的人长着好看但心眼不少,这类人一般不会带进府里。”
“孩儿知道怎么解决。孩儿想再问父亲一个问题,您后院里的姨娘您可有去过?”子仁问出这个问题就有些后悔,若是父亲去过怎么办?这完全破坏了父亲在他心里的形象。
“以前有过,后来就没有了。你母亲鼻子很灵,能闻出外人的味道。”
“如果孩儿不是母亲的孩子,你还会不会要我?”
“在为父这里没有这个假设,如果你真要这个答案,为父会告诉你可能不会要。设若你不是那妇人的孩子就不会被承认,不会出现在这座府邸里。除非你有天人之资。”
子仁很接受这个答案,“我想也是。”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
“没了。”“这些问题都是以前在书院读书时留下的,藏了许多年偶尔会想起,今日想起突然想问罢了。”
子仁觉得这样与父亲聊天很舒服,很开心。父亲对他什么都会说,子仁一直都佩服他的父亲,这次谈话他会记住的。
“以后若是有什么问题直接来问,或去问你母亲。没想到你会想那些傻瓜的问题。”刘涛嘲笑子仁。
子仁跟着笑,“那都是以前的问题,与现在的我无关。”
“看看这些信函,对你会有帮助。”
说到政事上,子仁收起轻松的模样开始认真对待。
当夜子仁回到东院,对刘余氏说:“明日送些东西给刘高氏,罚卿姨娘与画姨娘闭门思过三个月。”
其实子仁的姨娘也不多,就两个。只是比别人多了位平妻。
子仁没想过效仿父亲,但也觉得姨娘太多是麻烦。他打算今后控制一下数量。那些送来的可以像父亲那样放到一个院子去养着,或放出去。
刘余氏疑惑的问,“这是您的意思还是公爹的意思。”
子仁看向刘余氏,“为何你会想到这是父亲的意思?”
刘余氏不好意思的说:“公爹对婆母很重视,不许府里人说一句婆母的不是。今日若不是刘高氏识趣去跪了一下午,怕是会受到杖责。”
“你倒是很了解父亲。”
刘余氏笑笑,小声说:“公爹只是报之以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