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了解我在开封做的事,逼急了杀人越货的事也不是干不出来,你们的家财即使全拿出来也不够填补窟窿。要求不高,粮食,只要你们提供的粮食能让宋大人满意,上次的事既往不咎。”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要不给粮食要不就是死,你们看着办。
还能怎么办?只有咽下去,不是不敢反抗而是他们不想反抗,捐出点粮食不是大事,先苦后甜。兖州还是他们说了算。
兖州的工期被拖延下来,近处的民夫被遣散回家,远处的民夫就留了下来。但是还是有很多人,嚼食花费不少。
粮食虽然是按照丰年的粮价购买,但还是不够,宋大人手里的钱也不够,熬过了冬季春季也一样需要缩减。
上面的人虽然有些帮助也只不过是杯水车薪,宋礼需要一个大财团出手才能渡过难关。
隆冬数月,积雪满满一地,为了不然工地上的民夫冻死,闲逛闹事,宋礼安排他们到官道上扫雪。将积雪推到田里去。
“这个鬼天气,难受的很。”瘦小又脏的汉子将扫把放下擦擦手。
“这还算好的,在我老家辽东,一夜雪花来不到小腿不罢休。冬至过后的雪比巴掌还大,要是半夜不起床扫雪,第二天准不能出门。”
“别说出门了,还有可能压倒房屋。”
“你们那也不算什么,我最北边的,到处都是平地,没有高山。春分过后就是风沙,夏至来了就是火炉,冬季简直就是冰窖。屋子里要是不点火,呼出的气都结冰。”
“没那么夸张吧。”
“怎么就夸张了,一点也不夸张。我也是那的,一天堆起来的雪就有我这么高,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扫雪,吃饭扫雪,扫雪吃饭,吃饭扫雪。一天根本不需要做其他的。”
“你们那都是下雪的,我那最冷的是什么时候,融雪!”
“对,融雪,有一年融雪差点就哥哥我的小东西给冻没了。”
“说什么荤话,快点,今日有商队过来。”小队长话音未落就有骑兵过来大喊。
“开路,开路,一炷香之后有商队过来,立马将官道开出来。”
“抓紧时间工作……”
一炷香过后,一队浩浩荡荡的马队过去。马车上的东西被厚实的油布掩盖,这样不怕被雪染湿。看车辙子留下的印,上面的东西并不轻。什么货物这么重?该不会是粮食吧?
“娘希匹,头马过去一刻钟还未能看到尽头,这车队有多长?”
“这旗帜怎么这么眼熟?”
“爹,官旗旁边的是昀夏商队的旗子。昀夏镖局的人也在。”
昀夏商队是黄河上游最大的商队,昀夏镖局也是黄河上游最出名的镖局。当地人最喜欢让昀夏镖局人帮忙带东西,安全不说,速度也快。
昀夏的大当家,昀夏是驻守边疆的某位将军的大公子,少了一只眼睛不能在军中效力,在外面靠着父亲的庇护做起镖局。
后来成为太原直至阴山外与鞑靼进行交易的最大的商队。
“看车旗是俺们老家那边的。”年轻的激动的跳起来,离家这么久说不想家那是不可能的。
“笨小子,大毡帽,厚棉袄,筒子鞋不是俺们家的是谁的?”
“夏家商队!嗯,我好像闻到辣子的味道了!”
“刚才那车肯定是辣子,海辣子。”
见到所属地的商队,十六七岁的成年人开心不已,成年后第一次到这么远的地方,出来还这么久。见到这些就像见到家乡一样。
“也有我家的,云骆乡的。”
“哪,哪。哥哥在哪?”
“我看看有没有我家的,嘿,大镖头,俺在这。大镖头。”
车队里拉车小队队长听人叫唤,转头过来看看发现熟人。“骆驼,你媳妇有东西带给你,今晚拿过去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