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再说话我就割断你的脖子!”
程娘子恶狠狠将刀口抵深一寸,裴谨之的脖子渗出了血。
她笑道:“裴谨之不说,我来告诉你,那一刀是景和公主捅的!”
景和公主萧玥?原来,他要护的是她。
桑晚眼底一黯:“她说的可是真的?”
裴谨之凝视她脸色变化,点了点头。
就像漆黑的路面突然亮起了一盏灯,桑晚明白了为何他总是推脱“时机未到”,原来如此,他自始至终爱护的人,都是萧玥。
桑晚觉得今夜自己来此,变得有些可笑了。
情爱如执棋,男女博弈,先动心的人都是输家,她认。
“你赢了,裴谨之。”
“你听我说,晚晚。”裴谨之看着船头的身影,心莫名一沉:“桑均的死与萧玥无关。我命人挖了桑均的坟,他的骸骨发黑。桑晚,你会用毒,你说,他是怎么死的?”
“发黑……他是中毒死的?”桑晚唇瓣颤抖:“程娘子,是你。”
“是我。十年前我等奉命去诛杀昀王萧熠,本要得手,谁知桑均临场叛变,竟还想杀我。他腹部中刀本就要死的,我不过是给他加点料,让他的痛苦加倍而已。”
程娘子面不改心不跳:“人都死了,纠结是谁杀的有何意义?桑均又不是你亲爹。你以为当年他养你是真心疼你吗?呵呵,他不过是奉了天玄门的命将你养在膝下罢了。你……”
“别扯这么多。”程不虞沉下脸,打断了程娘子的话:
“桑晚,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岸上早就布满了朝廷的禁军,他们也是来杀裴谨之的。你跟着他,也只有死路一条,快将诏书给我。日后,你就接替你爹成为天玄门的堂主,如何?”
柴珏伸着手向前一步,利诱道:“没错,你若不想参与江湖事,我可纳你为妃,荣华富贵享用不尽,绝不会比裴府过得差。乖,将诏书给我。”
桑晚又向船舷后退了一步:“第二,我到底是谁?”
“你就是花柳巷的弃婴啊。”程娘子眼睛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哂笑:“众所周知。”
桑晚从腰间摸出一个火折子,一数火苗窜出,吓得程娘子声音都变了:“阿晚,不要做傻事!”
桑晚拨开自己的领口,露出了金锁:“我,到底是谁?”
程娘子等人皆沉下了脸。
“这不是普通金锁,是鲁班千工长命锁。”
裴谨之还给她后,她才有时间细细观看这把锁,机关奇巧,设计复杂,绝非一般工匠能打造得出来。
至此,她对自己的身份产生了巨大的怀疑。
桑晚自嘲:“花柳巷的妓子可请不动金匠打这种锁。”
程不虞忍不住低声呵斥程娘子:“都是你,说那么多作甚!”
“你怨我做什么?当年我让桑均将这把锁融了,谁知他竟偷偷藏起来了!”程娘子恼羞成怒,对着柴珏道:“王爷,莫要同她再耗费时间了。”
她一把揪起裴谨之的衣领,对着桑晚道:“将诏书扔过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桑晚提唇冷笑。
二人目光交汇,说时迟、那时快,裴谨之反手一拧,将刀从自己的脖颈挪到了程娘子的颌下,唰,一条血龙飞溅,在墙板和地面洒出大片的血迹。
程娘子张大嘴不可置信:“你……”
程不虞大惊失色:“娘子!”
程娘子的脖颈汩汩地流血,裴谨之收刀:“动手!”
桑晚手腕的袖箭朝着程不虞和柴珏分别射出两箭,程不虞膝盖中箭,倒在了地上;柴珏惊慌失措想要逃跑,屁股挨了一箭,大声哀嚎!
“桑晚!你这个叛徒!!!”
桑晚冷哼:“你们逼我、杀我家人,竟还妄想我效忠天玄门!”
两人跌跌撞撞想要逃跑,却瞬间麻痹像个木头一样倒在了地上。
“我在袖箭上抹了软骨散,两位好好尝尝滋味。”
程不虞气得快疯了:“早知道我就该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