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家在高声催促,云雀将他往船上推:
“别可是了。洛川先生,你专心应考,就是对大奶奶最大的安慰。”
“哎,你别推我,我要等阿晚。”
“大奶奶早走了,您等到天黑都等不到,快去吧。”
云雀用力推了一把,史洛川踉踉跄跄地被推上了船,船家一撑杆,船离了岸,渐行渐远。
桑晚站在不远处坡上的亭子,遥望着船逐渐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身侧的百里奚斜睨了一眼,笑得玩世不恭:“伤心了?”
桑晚抽了抽鼻子,硬是将眼泪憋了回去:“滚开。”
“这书生弱不禁风,有什么好?”他一折手臂,炫耀自己的肌肉:“阿晚,不如考虑跟我?”
“盐吃多了闲的就喝水,把你的臭嘴堵上。若再堵不上,我帮你,毒哑它!”
桑晚一跺脚,管自己离开。
“哟,小辣椒,我可是你的救命稻草,你就这么对我?”
“哎,等等我啊,别走那么快啊。”
“你这是凌波微步啊!”
“喂……”
百里奚提起脚,紧赶慢赶追上她。
*
桑晚回到昭云院,心虚地整了整凌乱的头发。
发丝还沾着清晨的露珠,有些湿润。
正巧,裴谨之打开了寝房房门,二人对望,他明显地愣住了。
“是落下什么东西了?”
桑晚摇了摇头,顾盼浅笑间星眸流转;一袭淡紫色衣裙让她宛若晨露中绽放的云英仙子,纤巧婀娜,让人挪不开眼。
“爷,听说今夜有天狗食月的奇观,我想同您一道去画舫赏月,只你我,可好?”
裴谨之只怔怔地看着她,眉紧紧一蹙:“倒是个让人难以拒绝的好提议。”
“好嘞。您喜欢九坛春,我已经让云雀备好了。”桑晚笑得娇而不媚。
裴谨之眸光深邃,藏不尽的温柔流转在眸间,极力控制着脸色没有崩开:“难得见你如此积极。”
“世子屡次救我于危难,我自当报答您的。我想着马上就要走了,金银俗物世子您瞧不上,不如陪您赏月共饮,也算全了这一场情义。”
“是为情,还是义?”裴谨之向她靠近了一步,高大的身影带着一股浓重的压迫感,桑晚忙不迭地避开他的眼神,在那道热烈的呼吸靠近前,她向后迈开腿溜了。
“江湖中人,情义最重,自然是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