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低头,他看到了地上的锦被中露出一截藕臂,还在叩着墙壁。
是她!裴谨之眼眶一红,用力将洞口扒开,挤了进去。
他撩开锦被,桑晚双眼紧闭,湿漉漉的发紧贴着头皮,身上只着一层薄薄的纱衣。
裴谨之眸色一沉,杀意涌起。
他小心翼翼包好锦被,将桑晚抱了出来。
“别怕,我来了。”
熟悉的声音,让桑晚放下了戒备。
她微微睁开眼,看到有人抱着她穿过了黑暗,回到光明。
昏黄的烛火来回摇晃,一个又一个温暖的光圈在她的眼前晕染。
光圈之中隐隐约约有一个黑影,在一声一声唤着她的名字。
她很努力地睁大眼,却怎么也看不清他的面容。
那声音好低,好柔,听得她的心都要化开了。
他在唤她,从桑晚、阿晚,最后成了晚晚。
“晚晚,你醒醒。”
“晚晚……”
桑晚悠悠地叹了口气。
晚晚,从来有人这样唤过她。
她想起小时候骑在爹的脖子上走街串巷的快乐时光。
爹爹,是你吗?
这声音比他爹的声音更浑厚,更好听。
他是谁……
齐波给她下了猛药,她的身体无法承受这么大的药量,又昏死了过去。
裴谨之脱下披风,将她整个人包好,又用绸被裹得严严实实,才打开门唤来离九。
“喊一顶软轿来,今夜去画舫。”
“再去唤人买几身女子的衣裳,送到画舫来。”
离九一喜,找到了。
“是!”
*
桑晚再度睁开眼,整个人好似在火焰山。
四周都是火,极热,她的汗都被蒸发殆尽,脚底像是踩在了滚烫的沙漠上。
“水……给我水。”她舔唇,唇角干裂得翻了皮。
有人搂着她,给她喂水,她来不及看是谁,埋头咕噜咕噜地将整碗水饮尽。
“还要,还要水。”好热,好渴。
她觉得自己是一条沙漠里挣扎蹦跳的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