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恼羞成怒,对着小厮说道:“这桑姑娘要走,咱也留不得。那就去把桑大庆的婆娘和儿子都抓来,婆娘卖到青楼接客,儿子就依桑姑娘说的卖到白马楼做小倌。”
桑晚杏眼圆睁,“齐波,我何时说过卖我侄儿?!”
“桑大庆想卖屁股,白马楼也不收啊。倒不如你侄儿来得好,从小开始训练,等大一些,就可以竞价开苞了!”
“你,你们真是无法无天,还有没有王法了?”桑晚欲哭无泪。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就是王法!桑大庆欠了我们赌坊银子,就!得!还!”
齐波龇牙咧嘴,恨不得将桑晚吞进肚子了。本是好好地劝她,奈何她油盐不进,只能用手段了。
桑大庆拖着她的腿,鼻涕眼泪都滴在她的裤腿根儿上:
“晚啊,我求求你,你同齐老板赌一局吧。你嫂嫂和侄儿不能卖啊!”
桑晚手背掩着唇鼻,强忍住心头的悲凉,眼眶通红:“桑大庆,你的妻儿不能卖,我便能卖了?你可真是我亲哥!!”
“就当哥哥对不起你,你救救哥哥,最后一次!真的!”
桑晚吸了吸鼻子,收回了眼眶里打滚的泪珠,神情无比凝重:
“桑大庆,这是最后一次,全当是看在爹的份上。日后你是死是活,都同我无关。”
“好好好!我改,我一定改!我绝不会再赌了。”
桑晚早已对他失望,自然不会再信他半个字。
她深吸了一口气,向着齐波道:“齐老板,怎么赌?”
“爽快!”齐波抚掌,掩饰不住唇间笑意:“桑姑娘,请。”
一干人围到了木桌前,齐波与桑晚面对面而坐。
桑大庆捂着屁股跟在桑晚身后,又想看又不敢吱声。
“听说你在富贵赌坊摇出了叠骰,一战成名。今日,齐某也想领教下赌神小娘子的风采,那便还是赌大小,如何?”
桑晚舔了舔唇,很紧张:“是各摇各吗?”
“各摇各,开出来之后比大小,一局定胜负。这赌注嘛,便是桑大庆欠的一万五千两。赢了,他跟你走;输了,你跟我走。”齐波眼眸闪过一丝狡黠。
他根本不信什么赌神小娘子,是富贵赌坊那帮人无用,让这丫头撞到狗屎运。
四海赌坊可从没有什么运气一说,若有,也是他肯让人赢罢了。
桑晚双手交叉在胸前,垂眸默默把佛祖、菩萨、三清真人等她能记得住的神明都祈祷了一遍。
桑大庆顾不得屁股上的小刀,咧嘴打气:“晚,我看好你,你一定能赢!”
“你行你上?”桑晚气不打一处来,“不行就闭嘴。”
她长这么大,统共就来过两次赌坊,上一次在富贵赌坊赢得莫名其妙,这一次,她心里根本就没有底。
小厮取来两个骰盅,齐波都一一掀开,示意:“三个骰子,查验无误。来吧!”
两人各持一盏骰盅,摇了一会后又放回到桌面。
齐波摊手:“小娘子,请。”
桑晚手心全都是汗:“一起开。”
齐波邪邪一笑:“行,开!”
两人一起打开,桑晚悬着的心跌到了谷底。
她是五、五、六点合计十六点;而齐波却是六、五、六合计十七点。
齐波得意地大笑:“今儿注定你是小爷的人了!”
他身旁的小厮得意忘形地一拍桌子:“什么赌神小娘子,还不是一样要输。”
这一掌下去,齐波骰盅里那颗六神奇地翻了个身,变成了四!
桑大庆眼珠子都快掉出眼眶了,指着骰盅大叫:“十五点!你是十五点!”
“齐波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