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今日起,她就是裴府的大奶奶,国公府世子夫人。”
离九想到今夜的凶险,竖起了大拇指:
“爷,桑姑娘,不,大奶奶真乃女中豪杰。今夜临危不惧,着实令属下佩服。”
刺络放血法施针过程中最忌讳中断,那时裴谨之已经闭了气。
若不是桑晚挟持康氏及时刺入百会穴,裴谨之这口气上不来,后果将不堪设想。
裴谨之的局本就是要趁着今夜假死,以此逼退嘉宁县主;可中途为了保护桑晚,中了见血封喉,成了真死,离九面上镇定,实际是魂都快吓没了。
生怕出个好歹,无法收场。
幸而有桑晚!
“您真说对了,大奶奶堪大用!”
“让百里奚查一查皇城司上一来竣。”
“是。”离九见他额间又渗出细汗,扶着他慢慢躺下:
“爷,您快歇息吧。咱们还有难关要过,您可要仔细身体。”
“白石可有消息了?”
裴谨之重重地呼了口气。
“白神医正在赶来沣水镇,爷,您千万要撑住啊。”
裴谨之微微点了点头,放心了不少。
“有她在,我定会安然无恙。”
离九没有听出话里的她指的是谁,顺口就接过话茬:
“白神医自然是好的。只是那程不虞是他的师兄,我这心里总有些不踏实。”
裴谨之望着天花板,眸光悠远:
“前朝太医程婴瞿,是个奇人。他本是一个乞儿,被一游方郎中所救,传授毕生所学之医术。后机缘巧合救了前朝皇帝柴旻,便被请至宫中做了太医。垂暮之年便回归田园,丝毫不眷恋宫城富贵。只是不知其子程不虞为何会助纣为虐,替天玄门办事。这其中定然有隐情。”
离九苦恼地抓了抓后脑勺:
“这一会蜀地端王,一会儿又是前朝太医,这件事可越来越复杂了。”
“柴旻战败,死在先帝剑下,十子尽数被屠。嫔妃打入掖幽庭为奴,女儿皆没入教坊司。先帝甚至还在宴会间隙,当着群臣的面宠幸了柴旻的皇后周氏。柴氏王族九族皆灭,难道,还有存活于世上的后人?”裴谨之喃喃道。
离九差点下巴都掉下来了。
先帝……玩得这么花?
“若真有后人在世,那对咱们大夏必然是怀着深仇大恨,难怪十年前会京郊行刺,想要杀昀王萧熠。”
离九倒是有点明白为何了。
“此事也只是我的猜测,我问过桑晚,可知天玄门幕后主使,她没有说真话。”
离九绷不住了:
“爷,难道大奶奶还有别的心思?”
裴谨之轻轻摇了摇头:
“她的症结还是在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