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
裴谨之蓦地喷出好大一口血,垂头倒在桑晚的肩上。
夜风疾疾,血腥味弥漫,久久不散。
桑晚咬着牙,转头拉起马缰绳:“驾……驾!”
离九在城门,焦急地张望。
当他看清来人,立刻扬手唤人抬来马车:“快!”
桑晚惊魂未定,跟在他的身后,急得竹筒倒豆子一般:
“他中了见血封喉,我给他吞了解毒的药。可是那药是我自己研制的,我不知道是否有效……”
离九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不知道有没有效,就给世子爷吃?!”
“可是不吃,他立马就要死了!”桑晚红着眼眶,语气焦灼,“不吃是死,吃了也死。不对,吃了兴许就不死呢!”
死死死,离九的脑袋都嗡嗡作响,一把将她推上车:“闭嘴,快去照顾世子爷。”
他自己坐上车头,甩鞭子朝裴府飞驰。
桑晚与裴谨之并肩坐在马车上,魂早已不知丢在了何处。
马车在石板路上颠簸着,时不时夜空里还传出阵阵清脆的鞭声,离九的背影如巨石压阵,桑晚心头稍稍妥帖了些。
“世子,马上到了,你坚持住。”
裴谨之双目紧闭,脸色青白。
桑晚不放心,又将头埋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呼吸声。
见血封喉的毒药猛烈,发作非常之快,但吃下了药丸,裴谨之的呼吸平顺了些。
“离九,那药,管用。”桑晚一喜。
离九浑厚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接下来的事如何做,世子爷可嘱咐过了?”
“嗯。”桑晚应声,捏紧了手心。
“想要活命,就别耍花样。”
离九一扬鞭子,像是威胁。
桑晚拍了拍胸脯,直言道:“我已应承世子,绝不会背弃诺言的。”
离九闷哼了一声,没有搭理她。
马车疾驰,很快就到了裴府。
门房通报之后,府内大小角落陆陆续续亮起了灯,脚步匆匆,人声鼎沸。
“谨之……出什么事了?!”
裴老夫人见到离九怀中血淋淋的人,差点晕厥过去。
离九扑通跪在地上,泣不成声:
“老夫人,世子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