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九沉下脸,粗声大喝:
“既知该死,还不速速让开!”
花家小厮让出了一条路。
裴府的四辕马车在岸上早候着多时了。
裴谨之带着她下了船,大摇大摆地从迎亲队伍前走过,离九留在了画舫,没跟上来。
下人挑开马车轿帘,扶着裴谨之上车。
桑晚识趣地候在马车旁。
轿帘放下。
半晌,裴谨之的声音飘出来:
“磨蹭什么,难道还要本世子亲自来扶你上车不成?”
下人们惊呆地看向桑晚,立刻又掀开了轿帘,请她上车。
桑晚不可置信。
这是让她同乘?
狗东西,会有这么好心?
她还在犹豫,轿子传来了两声咳嗽。
桑晚识相,立刻提起衣裙踏上马车。
外头冷,她不会为难自己的。
夜风裹着寒意刮过她鬓间的发丝,她听到了花全在骂她:
“做妾的福气不想要,反倒是去做了奴,真是个下贱胚子。”
“可不是,果真是妓子生的贱种。”
一干花家小厮稀稀落落地笑出了声。
他们恨死了桑晚,恨不得将她碾进尘土,再跺上几脚。
今晚一通白忙活,没得赏钱不说,回去还得挨老爷惩罚,都是这个贱蹄子害的。
桑晚本想当自己聋了,可他们骂得实在太难听。
她转头望着花全,挑眉一笑:
“这福气给你要不要?你去个势,想怎么伺候你们老爷都行。”
“哦,也未必要割掉那二两东西,保不齐你们员外好这口呢!”
花全气得跳脚:“你…!”
桑晚朝他做了个鬼脸,速速钻进马车。
花家小厮拉住了想揍人的管事。
“全爷全爷,别上了这丫头当!”
“她这是仗着有人撑腰呢!”
“咱得罪不起!等改明儿人玩厌了,咱们再好好收拾她!”
“就是!那可是出了名的疯子。”
“指不定明日就被扔河里喂鱼!”
“走,回去向老爷复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