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业次年,整个洛阳都是围绕建筑工程展开,各个里坊都在建房子,所有民用设施,都从零开始,不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在忙碌中。
杨广也没闲着,住进了宫城两个月后,在此出诏书,要修建说皇城后的禁苑,就是皇帝的后花园,规划的规模比洛阳城还要大三倍,而且有山有水,虽然都是假山、人工湖,但务必追求真实感。
禁苑内水域从洛水引流来一部分,早了方圆十里的人工湖,看上去跟内海差不多,一眼望不到边,而假山则高出水面一百多尺,直耸高天,就如同真山一样,起名为方丈、蓬莱、瀛洲诸山,台观宫殿,层出不穷。
最令天下男人羡慕的当属十六院,每一院都要设置一个四品夫人,就是皇帝的妃子,开始向天下征集当地美女,进京筛选,哪个州县推荐出的美女被选中,自然有嘉奖。
绝对权力,使人绝对腐化。
罗昭云已经看出杨广贪婪之心,已经在逐渐暴露了,当初谦虚谨慎,战战兢兢,猜忌多疑的性格,变成了张扬飞厉,不知收敛,奢华成风。
他要行使君王的权力,还有那种高高在上,指点江山的王者霸气。
用句后世俗话说,就是一天不作,浑身不舒服。
这一日,早朝过后,杨素、高熲、宇文述、苏威、牛弘、裴世矩、虞世基、杨达、宇文恺、萧怀静、于仲文、郭衍等一些重要大臣被杨广留下,罗昭云也在其中。
等大臣们退下之后,杨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江南之地,屡生民变,南陈、萧梁、百越等地,许多暴民波动不断,南方一直不稳,但是南方一带,与京城相隔甚远,舟车劳顿,行军不利,这是一大不安因素。此外,江南之地,经过二十年休养生息,粮产丰富,需要运到洛阳来,也有诸多不便,路途太远,反复搬运卸货,绕路运输,不但消耗大,而且多被一些绿林盗贼劫粮,故而,朕有一策,可解决这两件大难题,留诸位爱卿在此,就是要商讨如何颁布、推进这一国策。”
这些官职极高一列的大臣们,听到杨广说出这一番话,心中知道,陛下恐怕又有大事要说了。
罗昭云的心里,也咯噔一下,猜到杨广又要折腾了,十有**会跟大运河有关。
果然,杨广说道:“朕要开凿一条运河,可以连接洛阳与江南之地,以前走水路,是先入黄河支流汴河,从汴河到黄河,再入东海,然后从海里的淮河,再到江南之地,但此路必经孟津,那里水流湍急,十分危险,而且数次绕路、换程,十分不便,所以,朕要做一件大事情,可以福泽后世,让千百代人,都享用不尽的恩泽,就是这条运河。”
他说完之后,一摆手,两名太监站出来,展开了山河社稷图,上面绘画着几条河段线,正是他和几位心腹谋士提前议论好的大致路线,利用一些古河道,进行开凿和连接。
当然,具体如何开凿,还是需要宇文恺等专业人才来实施和执行。
宇文述是杨广的第一心腹,立即站出来附和:“都说前人种树后人乘凉,陛下如此圣举,简直是功在千秋,臣觉得可行,愿意为陛下分忧,鞠躬尽瘁,担负此重任。”
上一次建造东都,他没有参与其中,觉得有点被冷落的感觉,而且,建造工程,不但容易青史留名,还容易捞外快,贪墨一笔,太容易了。
“臣附议,这一项国策,实在影响深远,陛下圣明。”裴世矩也站出来依附。
“老臣附议——”
“臣也附议!”
杨素、苏威、牛弘、虞世基、杨达、宇文恺、萧怀静等人也全都附和。
唯独高熲开口道:“陛下,虽然大隋国力强大,但东都营造,尚未结束,就马上启动开凿运河如此宏大项目,是否有些操之过急,不如再过两三年,徐徐图之,未尝不可。”
杨广脸色微沉,对高熲有些不待见,以前他就支持杨勇一方,跟杨广作对,后来隋炀帝登基了,心中也知道高熲有大才能,加上新登基,为了拉拢人心,安抚旧势力,又重新启用了他,可现在现,这高熲每次意见都跟他不一样,多少有些反感了。
杨素、宇文述等人闻言,心中冷笑,这个高颎,不识时务,始终都没有明白新君的性格。
隋炀帝杨广盯着高颎,目光有些生冷,开口道:“朕说了半天,你可懂朕的意思?”
高颎坦荡荡说道:“臣当然知道陛下建立功业的豪情,但是,欲则不得,一旦出了百姓的劳役负担,导致死伤枕藉,只怕官逼民反。”
“大胆,你敢说百姓会反朕?”杨广忽然大怒,他要做圣君,福泽千秋,造福的就是后世百姓,现在有人却要说,有百姓会反他,这不是给他热情高涨的时候泼一桶冷水吗?
宇文述站出来喝道:“高柱国,你贵为当朝宰相,不懂为君分忧,却要危言耸听,是何居心,难道是你想反不成?”
高颎怡然不惧,怒斥宇文述:“胡说八道,老臣对大隋,忠肝义胆,一片赤诚,如何会反?倒是你,宇文述,当面一套,背后一套,挑拨离间,又是何居心?”
隋炀帝杨广一拍桌案,喝道:“朕意已决,一言九鼎,不可追回,尔等不必争吵,接下来,是要组建开凿运河的临时指挥衙,负责几段大运河的建造任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