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昭云走出大帅营帐,就感到双肩的重任,压得他有些烦躁意乱,由于时间紧迫,任务艰巨,今晚他必须就要拿出一个作战计划来。
苍穹如墨,星光黯淡,罗昭云仰头星空,轻轻一叹,接下来的阻击和撤退战,是对他带军能力的另一支考验。
好在出征之前,他就虚心向李靖请教多日,学到许多军阵兵法,其中也有如何退兵的战术,做到退而不乱,使退兵阵中暗含杀机,随时可以反扑。
当然这些理论以推测和理论成份居多,因为李靖因为军衔低微,尚无统兵的经验锻炼,那些战术研究,都是他纸上谈兵和推论而已,但由于李靖的军事才能,他的推测,正确性还是极高的。
罗昭云有后世人的前视野,又知道李靖的怀才不遇,军事才能,故此他在聆听的时候,格外虚心,所以对古代兵法方面的熟知和掌握,已经算是入门者,而且能善于变通,不拘于死兵法。
他策骑回营,一路数里的距离,回到先锋营地的时候,罗昭云已经大致想好了对策。
其实完成任务不难,难的是,如何保住自己的将士,不让他们全军覆没。
这才是一种巨大的考验!
如果他不顾先锋军将士的死活,只想完成这个任务,还是容易做到的,但罗昭云不是这种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
“迅召都尉职以上的偏将,来我帐内议事!”罗昭云刚入军营辕门,就下达了军令,纷纷铁卫们,去通知偏将、亚将前来议事。
半炷香的工夫,所有将领全部到位,罗昭云把接到的任务公布出来,让这四位亚将,十多位偏将全都傻眼了。
长孙炽皱眉道:“罗将军,阻击叛军,这个没得说,他们绝对能抵挡住,可若是逃亡,引叛军来追,那跟找死,没什么差别。”
亚将周伯涛道:“是啊,这个任务太艰巨了,能血战扛住,就不能让我们再扮演逃亡的角色,应该让另一组人马接替我们,引叛军来追,给我们一定的撤退时间,退出战场,这才叫公平。”
侯莫陈婴点头道:“不错,我军阻挡数万叛军追击,肯定被死死咬住,一番大战后,所有将士都要筋疲力尽,死伤不少,到时候,我们要带着伤员撤离,度很慢,即便把叛军引入伏击圈,估计我们也要被啃光了。”
这些将领各抒己见,但基本都不报以希望,哪怕他们对罗昭云有些尊敬和认可拥戴了,但是这件事,还是没有信心。
郭孝恪因两次战功,如今也被提拔成偏将了,只不过朝廷的嘉奖文书和兵部的委任檄令,尚未下来,他有了偏将之位,还没有正式认可而已。
“罗将军,末将觉得,如果大战中,阵法得当,配合严密,在撤退中,不是盲目一哄而散,保持阵型徐徐撤离,边走便战,轮番交替,不是没有功成身退的可能。”
郭孝恪这是对罗昭云有一点信心,同时也想帮助罗将军解围,他虽然这样提出,但是心中也毫无办法。
罗昭云微微一笑道:“诸位将军,实不相瞒,我在杨公大帅帐内,已经推辞过,可是诸多将军无人愿意接此任务,除非已经步入花甲年纪的周将军,愿意替代我执行!周将军对我有知遇之恩,这是大多数人都知晓的,我罗昭云,堂堂七尺男儿,如何肯让周将军为我冒险?”
“再说,杨大帅指名道姓交待任务给本将军,这是对我先锋军的信任,也是一种磨练和考验,虽说有大危险,但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本将军已经制定好阵法和退走的路线、时间点,如果今晚到明日,这十二时辰内,能够准备妥当,浑身带刺,会让叛军如老虎欲食刺猬,无从下口的感觉。”
罗昭云的一番慷慨陈词,顿时让军营内的十多位将领,沉默下来,一股热血被激,反驳的声音减弱了。
其实,他可以直接下令,到时候谁若违反,就会军法处置,以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治军,但罗昭云觉得,那样的话,只怕无法调动起这些将军的积极性,不能上下一心,好像四肢不协调,难以挥臂自如,战斗力就会大打折扣了。
眼下他提前说出,安定军中的将领,等若战前做动员,给每一位将军先吃下定心丸,以袍泽之情与如山军法结合来敲打,更能把大伙拧成一股力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