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贺尘晔用托盘端着好几个透亮精美的密封罐,小心谨慎推至她的面前,说:“一个多月前随手泡的一点水果酒,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你泡的?”
盛怀宁最是没心没肺,尤其是在面对自己最喜欢的东西,瞬间就被转移了注意力,仿佛这个除夕夜什么都没发生过。
“要不要尝尝?”
贺尘晔很熟练地打开其中一罐,扑鼻的酒香酸酸甜甜,“这个青柠檬我将果皮分开泡的,按比例放的是无醇气泡酒,跟你常喝的Mojito应该差不多。”
呆怔半晌,盛怀宁捏起手边盛着酒的玻璃杯,里面的冰块撞上杯壁,清脆作响。
她递到嘴边,饮了一小口,香醇的液体滑过舌尖,带着丝丝甘甜与微醺,这种舒适的感觉,让人迷醉。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泡酒?你好像…什么都会。”后半句声音越来越小。
贺尘晔低低一笑,在她的眼神示意下,又用打酒器盛了杯菠萝酒,“在网络上找的教程,不过我换了搭配的酒,你贪杯也不会醉。”
话落,盛怀宁偏开头,没好气地说:“干嘛!我醉了又不会撒酒疯,你在担心什么?”
是不会。
最多就是借着酒意上头,扯他的衣服,勾他的裤袢,再说些不要命的撩拨话。
贺尘晔反应平平,语气是一如既往的轻松,声音却无法抑制地低沉了下去,带了点严厉,“贪杯伤身。”
盛怀宁半敛的长睫颤动不止,双手捧着酒杯,气势汹汹地做出咕哝埋怨的姿态,头也不回地去了餐厅。
宽敞的公寓内,依旧回荡着春节联欢晚会里的热闹音乐。
溪溪坐在盛怀宁的对面,时不时会侧过头,然后溢出一声笑,视线长久收不回来。
贺尘晔夹了块豉油鸡,放入盛怀宁的餐盘内,话头冲着溪溪,“先认真吃饭。”
女孩子“哦”了声,开始乖乖地埋头认真吃饭,可那蹙着眉头却透着股子委屈。
盛怀宁将一小盅菜胆炖鸡翅推到女孩子的面前,柔声宽慰,“没事,明天我陪你一起看重播。”
“谢谢嫂嫂。”
女孩子很好哄,一听完她的话,眉眼瞬间就松展开了。
饭后,盛怀宁和贺尘晔拗不过,陪着溪溪坐在客厅守岁。
明明一开始兴致最高的人,却在零点刚过,就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贺尘晔抱着女孩子回了卧室,盛怀宁则去了洗手间。
水雾缭绕,吹风机的嗡嗡声响着。
盛怀宁长发披肩,眉眼低垂,思绪无缘无故就飘远了。
一旦冷静下来,许多事情总会无意识地浮现在脑海中。
方才吃饭时,她差点脱口而出关于溪溪的一些疑惑,还有对贺尘晔改名换姓的好奇。
可是话到嘴边就梗住了,如果问出来,她该如何解释爹地妈咪私底下调查,侵犯贺尘晔个人隐私的不妥行为。
或许,他不想旧事重提。
或许,他改名的难言苦衷,就是想要彻底摒弃过往。
不知道出神了有多久,握在掌心里的吹风机不由一歪,热风拂上滑嫩的后脖颈,下意识就撒手丢掉了让她痛苦的“始作俑者”。
盛怀宁无声痛叫,空着的那只手急匆匆覆上,试图用那一点点的凉意缓解疼痛。
一番折腾,迅速招来了外边客厅里坐着的人。
灰油砂玻璃门推开,贺尘晔一个箭步迈到她的身后,入眼的一小片皮肤染上淡淡的绯色,十分骇人。
他赶忙拿过一旁台架上的毛巾,洇湿后贴上,在察觉到她抑制不住地轻微战栗后,问:“怎么这么不小心?”
盛怀宁依旧理不清头绪,呼吸难以自控地变急变重,伸手扣住贺尘晔垂落在身侧的左手,挥开他的另一只手,湿毛巾毫无预兆地掉落在脚边。
她只能看到他吞咽时滑动的喉结,再往下是他浴后换上的丝质睡袍。
手指略弯,勾开他草草系着的腰带,腰腹的肌肉不自觉绷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