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尔衮不信任慎刑司,怕慎刑司里也有奸细。可筛选出来的人太多,多尔衮不可能自己审问,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没时间也精力。
明玉向多尔衮推荐了魏循。魏循在宫里当过差,在东厂西厂都混过,做过锦衣卫,他熟悉情况,有能力有手腕,绝对忠心。
粥棚的事都已经走上正轨,魏循也闲下来,多尔衮想了想问明玉:“魏循留下帮忙,互市那边怎么办?”
明玉眨眨眼:“魏循来之前,我给朝鲜王写了信,请他帮忙照看着。”
现在的朝鲜王正是原来的凤林大君,李淏。
明玉私下跟李淏还有联系,居然能远程遥控朝鲜王帮她看货摊,多尔衮磨了磨后槽牙:“这么点小事麻烦朝鲜王合适吗?”
明玉没觉得有什么不合适:“李淏争王位的时候,我可是他背后的金主。买皮岛,我花了三十万两银子,二十万买岛,十万两交保护费。我才把保护费交完你就来了,撤了人家的守卫,换上自己人。那十万保护费等于白送,我让李淏还,李淏说他没钱,只能以工偿债了。”
多尔衮:“……”理由还挺充分。
既然明玉摆弄得开,多尔衮对由魏循来主审没有任何异议,于是明玉把魏循找来委以重任。
阔别十几年,魏循重回皇宫,宫里很多老人儿还记得他,无不心生畏惧。
这位在宫里当过差,很熟悉宫里的情况。
宫里很多差事都是一直做到死的,人员变动极小,扯谎几乎没可能。
关键魏循还在东厂西厂做过锦衣卫,侦查刑讯这一套也很在行,因为锦衣卫做得出色,还给曾经的九千岁魏忠贤当过几年干儿子。
对上这样的天敌,不说真话,就等着不得好死吧。
魏循余威尚在,记性也好,被他点到名的全都吓得双股打颤,什么都没问呢,就有人破防招认了。
第一个破防的是个老太监,他曾经跟魏循在一个庑房里住过,见识过魏循的颇多手段,他跪下招认:“魏大人,那两个外头来的女人是小的送出宫的。”
魏循坐在刑房里的太师椅上,面前放着火盆,火盆里搁着被烧得通红的烙铁。他此时正弯着腰烤着手,闻言抬眸,跟唠家常似的:“哦?什么时候的事啊?”
老太监看了一眼通红的烙铁,颤声说:“今、今日。”
“今日?”魏循忽然直起身,吓得老太监直翻白眼,“那两个女人不是早该被送走了吗?怎么今日才送?”
老太监说他不知道,于是咬出了另一个魏循的老熟人刘公公。刘公公吓得面如死灰,指着老太监说他污蔑。
魏循没急着审问刘公公,还是问那个老太监:“你把人送去了哪里啊?”
老太监知道魏循之前在宫里跟刘公公的关系不错,怕魏循信刘公公不信他,忙道:“都送到刘公公的外宅去了。”
刘公公好色,魏循是知道的,他转头问刘公公:“你把人藏这么久,是为了自己享用?”
大家都是太监,还能享用什么,刘公公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是那两个女人说她们不想出宫,说首辅把她们送给摄政王是下了死命令的,留不下回去就是个死。小人存了那么一点私心,就把她们留下了,想着等风头过去,神不知鬼不觉地领回自己家。”
魏循“啊”了一声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又问刘公公:“那两个女人得了天花,你可知道?”
刘公公差点吓尿了,说话结结巴巴:“不、不可能吧。”
得了天花早该发烧了,可他把那两个妙龄少女留下之后亵玩了几个晚上,也没见谁发烧啊,他自己也没觉出哪里不对。
站在刘公公身边的人吓得齐齐后退,生怕自己被传染,只有一个人动作明显慢了半拍。
魏循刀锋般锐利的眼风扫过去,那人吓得直接跪下,哭着说她什么都不知道。
“我问你了么?”魏循做出一个手势,立刻有人把跪在地上的宫女架起来,绑在鞭刑架上。
这个宫女很面生,魏循没见过,他问早已吓傻的刘公公:“她在哪个宫当差?”
事出突然,这些人被押到慎刑司的刑房都不知道是为什么,现在听说宫里才没了疙瘩瘟又冒出天花来,一个个早吓得面如土色。
担心自己被感染是一方面,他们最害怕的还是被牵连。
现在宫里住着的可不是原来那个好糊弄的崇祯帝和周皇后了,现在宫里住着满清杀人不眨眼的摄政王,和他的全家。这时候闹天花,他们还被怀疑上了,再不配合那不是等于找死吗?
魏循问话的时候,刘公公吓傻了,早有人抢着替他回答:“回魏大人的话,她是前朝皇后周氏身边端茶倒水的宫女。”
原来是周皇后身边的人。
周皇后贤良淑德,与人为善,待下面的宫人极好,当时宫里很多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到周皇后身边做事。
就连魏循自己也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只可惜周皇后?????良善一声,最后却以自缢了局,委实令人唏嘘。
那人话音才落,被绑在鞭刑架上的宫女忽然朝那人碎了一口:“呸!卑鄙小人!你卖主求荣也配叫周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