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玉第一个想到达林泰:“吉兰母子呢?还住在后院吗?”
管事掩口咳了几声:“后院住不了人了,奴才斗胆做主让后院的人搬到前院住。可吉兰不愿意,说暖棚里的西洋菜离不了人,死活要留在原先的住处,达林泰也不愿意离开吉兰,现在后院只剩下她们母子二人了。”
明玉才进角门就熏得有点难受,吉兰的住处在后院的后罩房,离暖棚最近,住在那里可怎么受得了?
更不要说达林泰还只是个小孩子。
明玉让管事快把吉兰母子叫来前院,下了马车歉意地看向多尔衮,终于明白他所说的烟火味是什么意思了。
刚开始种暖棚的时候是在仲春,虽然有倒春寒,到底没法跟真正的冬天相比。
再加上那时候只有一个暖棚,烧的是木头,烟火气并不明显。
现在不一样了。
盛京冬天严寒,烧木头地热不够,银骨炭烧不起,烧黑炭熏人,几个暖棚一起烧,日夜不停,早晚整个贝勒府都没法住人。
幸亏多尔衮的贝勒府建在城边上,占地面积大,也没什么邻居,不然早被四邻八舍找上门来了。
多尔衮仍旧面无表情,感受到明玉歉意的目光,淡声开口:“外面冷,进屋说吧。”
没成亲之前,多尔衮一直住在前院书房,书房隔壁的山水院是多尔衮的寝院。
多尔衮领着明玉直接去了山水院,正房烧了火炕火墙,温度适宜,明玉坐在炕上,喝了一盏热茶,乱糟糟的心绪终于平静下来。
第一次来山水院,忍不住细细打量。
正房除了有炕,布置陈设跟书房没什么区别,一整套黑漆家具,多宝阁上没有珍宝摆件,全是书,俨然变成了一个大书架。
炕上铺着毛皮毡子,灰扑扑的,黑漆螺钿炕桌上摆着一套填白瓷茶具。
以上就是正屋的所有了,与后院的富丽堂皇形成鲜明对比,严重割裂。
很难想象,前院后院是一个人家。
等明玉安置好,多尔衮进宫复命,魏循带了吉兰母子进来。
吉兰还好,只是眼睛熏得有点红,达林泰一直咳嗽,见到明玉也不敢往上扑了,规规矩矩站在吉兰身边。
明玉招呼达林泰上炕来,吉兰不让:“总是咳,吃了药也不见好,怕过了病气给福晋。”
明玉白她一眼:“糊涂!为了暖棚,命都不要了?我再晚两天回来,你是不是打算带着孩子直接熏死在后院了?”
“福晋恕罪。雪太大,奴才怕雪压垮了毛毡冻死秧苗。”吉兰忙跪下解释,“福晋救了奴才母子性命,把暖棚交给奴才,奴才不敢不尽心。”
明玉让娜塔把达林泰抱上炕,亲手倒了茶水喂给他喝,边喂边说:“我当初救下你们母子,就是为了让你们好好活着!暖棚是很重要,可再重要,也没有人命重要!”
没来由地想起多尔衮在田庄对她说过的话——没有什么比保住性命更重要。
莫名有点感动。
在心里,她把吉兰母子当家人,看到吉兰为了保住暖棚差点伤害自己,伤害达林泰,她又生气又心疼。
多尔衮也说他们是一家人,他把她当亲人,所以看到她冻病,一时情急做了那样的事。
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如果多尔衮愿意把她当成亲人,明玉也可以把他当亲人,哪怕没有爱,只有亲情,这样过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毕竟这世上有两情相悦,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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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在襁褓中被父母抛弃,整个童年都在一个又一个收养家庭流转,少年时在孤儿院经历了无数离别,长大以后穿梭在不同剧组。
明玉累了,很想有一个稳定的家,一个固定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