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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第1页）

&esp;&esp;高明不满地皱了皱眉。

&esp;&esp;陈贤也沉默了一阵，在车门前蹲下，伸手作势要抱他。

&esp;&esp;“下车吧？”

&esp;&esp;高明却在他手臂打了两下，让他放开：“陈贤，你为什么不愿意面对？你对我是什么感情？你为什么不说啊？你怕什么？”

&esp;&esp;陈贤重新站了起来，向后退了两步，一手摸着自己额头，另一手插进裤兜里，茫然无措地朝他们驶来的方向看。

&esp;&esp;路上一辆车都没有，一眼可以看见尽头，那边是个坡顶，路好像通着天。

&esp;&esp;没有答案，他想逃跑。

&esp;&esp;对峙了一会，原本赖在车里不出来的人赌气似地，把自己右腿扔到车外，然后撑着轮椅扶手，把自己整个身体都扔了过去。

&esp;&esp;他在轮椅上调整自己的位置，嘟囔道：“你都陪我到这了，有什么不敢说的？”

&esp;&esp;陈贤替他绑好束带、关上车门，锁了车，转身就往路上溜达，故意和他拉开距离。

&esp;&esp;高明很快跟上来，拽着他的衣角求他：“就一次，好吗？这也没人听得懂中文。”

&esp;&esp;“干嘛啊……”

&esp;&esp;“你说清楚，为什么？为什么？”

&esp;&esp;陈贤回头求他放过自己：“我不知道为什么，但这辈子扪月下

&esp;&esp;高明用尽了力气攥着陈贤的手臂，像想要把它拧断。他恨这命运，恨得要把牙都咬碎了。他也恨眼前这个人，恨他甘愿搅在这命运里随波逐流，无论有多少救命的绳索，都不愿尝试去抓。

&esp;&esp;“冠冕堂皇！说到底，你不过就是个胆小鬼！”

&esp;&esp;他声嘶力竭的样子让陈贤不知所从。

&esp;&esp;高明不停地说，说得很绝望：“我没有什么可以证明了。我不知道能怎么证明我有多爱你，不知道怎么让你看到我对你的爱能让我为你做到什么份上。我真想做给你看啊，你不是要见识过才能学会吗？我真想把我的心掏给你看，可我能做的，只剩下活着……”

&esp;&esp;陈贤无措地撑着高明的轮椅，任他把自己手臂抓得生疼，却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esp;&esp;话都到了嘴边，可就是说不出口。

&esp;&esp;他另一手把水杯拿下来摆到一边，然后自己也跪坐在了地上。

&esp;&esp;“别闹好吗？高明……”他低垂着头，像朵被太阳晒蔫了的蘑菇。

&esp;&esp;“我闹什么了？我不过是希望我的爱人能抛下束缚，自由自在地去享受爱与被爱，结果……结果人家嫌我不能将心比心，不懂他的痛苦纠结，不能体谅他的孝心！”

&esp;&esp;陈贤心里无解。不想再和他争论了，他挣脱开高明的手，自顾自地站起来，沿着无人的马路无目的地走。

&esp;&esp;“陈贤！”高明虚着声音喊他。

&esp;&esp;“你让我冷静冷静。”

&esp;&esp;“陈贤！感情是不能冷静的。”

&esp;&esp;高明跟上他，把心里的焦急全都变成话语去追他。

&esp;&esp;“逃跑有什么用呢？事情不会自己变好啊！过去的事不会变成没发生过啊。你在等问题自己解决自己吗？你在等我死吗？”

&esp;&esp;“高明！”陈贤蓦地停下，回头朝他喊，让他闭嘴。

&esp;&esp;四周好像消音了一样，只剩下他们颤抖的喘息声。

&esp;&esp;然后他转回身继续走，高明继续追，继续说。

&esp;&esp;“你记得我得的是什么病吗？你明白什么叫高级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