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别这样……”陈贤好像在祈求他。
&esp;&esp;“你爱我吗?贤哥?”
&esp;&esp;陈贤张了张嘴,又狠咬住下唇。此情此景,他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esp;&esp;看他欲言又止,高明都要憋死了,急躁地追问:“那你为什么要留我啊?因为反正我也活不了太久了吗?”
&esp;&esp;“你住嘴!别老咒自己!”
&esp;&esp;“如果只是麻烦,那我没道理在你身边。”
&esp;&esp;“叮”的一声,电梯到了地面,打开了门。
&esp;&esp;“放开!我不能这辈子一直依附着别人过活。”高明扬起了手,这次甩掉了他。
&esp;&esp;“别走,高明。”陈贤没有再伸手,只是用落寞的神情和语言求他。
&esp;&esp;“不是你说的吗?我想搬出去住也随我。”
&esp;&esp;陈贤怔怔地望着他,最后叹了口气。
&esp;&esp;“是我说的。”他声音温和了下来,好像不想挣扎了,“你是自由的,高明。想怎么折腾都随你,但别把自己再弄病了。”
&esp;&esp;“我是死是活,和你有什么关系呢?”高明歪着头,倔强的眼泪从眼角掉落下来。
&esp;&esp;多希望陈贤能给他最后一点点希望,他祈盼地看着他,道:“你要是爱我,就跟我出来。”
&esp;&esp;高明说完,推动轮椅出了电梯厢。
&esp;&esp;走廊的灯泡坏了一个,光线很是昏暗。
&esp;&esp;那个站在明亮的电梯里的人,两脚分别跨在轿厢内外,听到自己的话完全僵住了,犹豫着没有迈步。
&esp;&esp;“别这样,你别逼我……”陈贤垂下了头。
&esp;&esp;光照到高明写满失望的脸上,惨白惨白的。他操控着轮椅向后退去,逐渐变成了大门口的一个黑影。
&esp;&esp;“陈贤,你还记得你家门口花坛里那条狗吗?”
&esp;&esp;高明的声音从昏暗的走廊尽头传来,在安静的夜里清晰又悲伤。
&esp;&esp;“什么狗?”
&esp;&esp;高明看着他冷笑了一下。
&esp;&esp;“没什么狗,我就是那条狗!”
&esp;&esp;齐增五anser
&esp;&esp;铁闸门在身后关严,仅存的温暖都在那一刻戛然而止。高明被浓重的夜色吞没,快速划着轮椅远离那个让他伤心的人。他拐了几条街,手上没了力气,背也疼得他直不起腰来。
&esp;&esp;他扶住一根路牌的杆子喘气。顺着向上看去,一个小方块写着“学校school”字样,再上面是个白底红框的三角形警示牌,当中是女性领着小孩走路的图标。在灯火迷离的无人路口,它们被四向还在尽忠职守的信号灯反复照亮。或快或慢的人行横道助盲音在身边空响,一如高明快要错乱的心跳。
&esp;&esp;别人习以为常的生活,为什么都是我无法拥有的呢?是我想要的太多了吗?
&esp;&esp;高明想着,踟蹰地四望。
&esp;&esp;夜深了,错落的高楼上没剩几盏灯,熬夜醉酒的人也销声匿迹。只剩下这些路灯,让城市仿佛一个没能全部关停的空洞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