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看来,她似乎想太多,这孩子好像什么也不懂。
“阿斐,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娘亲,嘿嘿。”
这倒还认得,蒋念稍微放心了些,又问:“你父亲是谁?”
“父父?”
“对。你记得他是谁吗?记得我们的家在哪儿吗?”
“哪儿?”他歪着头看向她,目光清澈得像初冬的雪。
“你姓什么?”蒋念不死心地问。
“星星。”
项斐重复,然后拍着手笑了,蒋念也不知他在笑什么。
完了,项斐好像傻了,蒋念脑中有一瞬空白。
她本来就没有养孩子的经验,全然不懂这种状况该怎么处理。她之前还在规划项斐要学些什么、将来去哪里游学,什么时候问他要不要回侯府……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得健康!
可他看着是健康的,还很开心,至少比她要开心。
蒋念沉默了,好像病的是她一样。
“娘亲。”项斐伸手捧着她的脸。
“你的手干净吗,是不是刚刚碰过虫子?”蒋念忍不住说他。
她这个无痛当妈且第一次当妈的,似乎这些天来把项斐当成了儿子又没有完全当成儿子。
她想把他养大养好,像一个好母亲会做的那样,好像做到了能证明什么。
哪怕现在,她还是想证明,还是想当个好母亲。
不管项斐变成什么样,这就是她的儿子。
她抱着项斐入内让秦三先看着,又叫了尤彩虹去边上商量。
尤彩虹其实之前隐隐觉得项斐有些傻乎乎的,却没有多想,因为蒋念的表现太平静了,似乎项斐本来就是这样,她自然不好有太大的反应。
她接触的孩子也不多,以为孩子本来就有多种多样的性格,有些孩子会躺地耍泼,有些孩子却巴不得把得来的所有东西都给父母,其他有个别特殊的又有什么奇怪。比如她小小年纪就懂得分辨药材,就跟许多孩子都不一样。
既然有早慧的,就有晚熟的。
可项斐的状态却不是晚熟,蒋念这个看似精细却粗心的母亲才发现项斐的变化,来跟她这个大夫商量。
尤彩虹倒是听过这样的症状,“我记得爹爹曾经替一个发高烧失明的孩童看过病,当时便没有治好。他大概是上次发烧烧得太久了,这才落了病。”
“会好吗?”蒋念问,心下其实有答案。
她在手机上刷到过类似病例,几乎没有痊愈的,顶多改善。
尤彩虹不敢妄下定语,“先养一阵子吧,也许慢慢就好了。”
“希望吧。”蒋念叹气,看到项斐跟秦三在一块儿傻笑不由跟着笑了笑,“我得比他多活一日。”
“你也不用太担心了,有秦三他们呢。或者,你给他再生个弟弟?”
“除非我能给他生个哥哥,倒能照顾着他点。弟弟或妹妹?何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