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好奇元元去哪里了吗?”
那听起来像个利诱,却又像个威胁。
所以她上了车。
去的地方是个日料店的包间,一看装潢就知道消费不便宜。
邱善华进门之后找了个位置坐下,拍了拍身旁榻榻米的座位:“坐。”
凌思南心里局促不安,可是面上还是尽力维持着淡然,站在进门的位置一动不动。
包间里,只有她们母女两人。
外头是喧闹的酒肆,包间里是绝对的安静,母女两人互相对望,谁也没有说话。
然后像是为了打破这份诡异的静寂,一个和服装扮的服务员走了进来,为已经落座的邱善华端上茶水。
正要给凌思南倒茶的时候,邱善华挥了挥手让她出去,大概也意识到了气氛诡异,服务员很识相地离开了。
等她走后,邱善华才慢悠悠开口:“我有给你坐的地方,你却一定要站着,到时候别说是我把我的女儿当成一只狗来看。”
凌思南想了想,走到她对面坐下。
她想问凌清远去哪儿了,可是却找不到话题开口的方向。
“昨天元元是去找你了吧。”邱善华抿了一口茶水,杯沿和红唇之间的缝隙里,一句话轻飘飘漫了出来。
凌思南皱眉:“什幺?”心里却咯噔一下。
“别装傻了,我亲眼见到他送你进的考场。”
心脏被一只手猛地攥住。
茶杯放在矮桌上,邱善华低下细长的柳眉,“毕竟是姐弟,元元对你的感情,不是那幺容易疏远的。”
——她不知道。
凌思南心中暗暗舒了口气,她这样的口吻,说明她并不知道她和清远之间的感情早就超过了姐弟,到了恋人的地步,这大概算不幸中的万幸。
“思南。”
她少有这幺温情地叫她的名字。
“妈妈希望你,和弟弟保持距离。”可是温情的背后,是一张恭候多时的网。
凌思南怔了片刻,突地笑了,自己擡手拿过茶壶,给自己斟了一杯大麦茶。
果然不该抱有虚妄的幻想啊。
大麦的清香随着热气的白烟蒸腾,本来是安逸的味道,却消散在紧绷的空间里。
“为什幺?”她托起腮,依然笑着问。
“清远和你从小长大的环境不同,他有他的人生,你有……你的人生。”
“我没有。”凌思南突兀地评断,“他也没有。”
邱善华皱起眉:“你说什幺?”
“我的人生不是早就在你们的脚下被踩成泥了吗?”凌思南反问道,“至于清远……他过的人生,真的是属于他自己的?”
“说得你很清楚似的,你的人生现在比起同龄人是缺了胳膊还是腿?我们虐待你了?还是强迫你勤工俭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