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不韦趴在苏谦尸体上痛哭一会儿,然后起身,两个衙役立于一边,没有穿孝服很显眼。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苏不韦对着两个衙役咆哮道。
“苏公子,你的心情我们理解,但我们司隶校尉署从来没有对苏太守用过刑,至于为什么暴毙于狱中,我们真的不得而知,我们在此特意等候你,给你一个交代,我们代表司隶校尉给你们家道歉,至于其他,苏太守的侍从也跟着回来了,你们可以问问他们!我们这就先回去了!”
“滚,要道歉,让李暠自己来!”苏不韦很愤怒,等衙役走了后,他看向侍从们。
为首的一个跟苏不韦讲了进入京城所见到的一切。
“公子,刚才为老爷清洗的时候,看到老爷背上有几道伤口!”一个侍女旁边说到。
众人将苏谦的尸体转过来,看到几道结痂的疤口。
“这是用刑了!”苏不韦转身对着为首的侍卫质问道,他们刚才说进入司隶校尉署之后都是跟在父亲苏谦身边的。
“没有,我们都看到的,这几道伤疤,我估计……”为首的侍从趴在苏不韦耳朵里说了几句。
“那么就是我父亲去世后,李暠的鞭尸咯?”
为首的侍从突然抬头,刚才自己可是说的很清楚的,到了司隶校尉署的时候就看到这几道伤疤了,看着苏不韦坚定的眼神,一咬牙:“公子说的对!”
“告诉外面的人,李暠公报私仇,我父狱中暴毙,李暠刑其尸!我欲上告李暠。”
“老爷尸体怎么处理呢?”
“将其掩埋,但不举行葬礼,等候李暠伏诛,以告父亲在天之灵!”苏不韦仰天长叹道:“难道世界上只有一个为父报仇的伍子胥吗?”知道李暠能做上这司隶校尉,定有他的路子,实为无奈,他把母亲隐藏在武嘉山中,改名换姓,变卖全部家产招募剑客,想在荒山野地阻杀李暠,没有成功。
一时间京城大街小巷都传说李暠公报私仇,苏谦狱中暴毙,李暠刑其尸,舆论风向对苏不韦及其同情。
鸿都门学旧校址,刘宏身穿斗篷进入,穿过长廊,进入一个书房,书房里现在只有一个老人,老人看到刘宏进来,不慌不忙,直起身子对着刘宏躬了躬身体。
“陛下……”
“郑师免礼!”
“雒阳之事已了,我欲回经学书院!”
“郑师不多留几天?好好教导朕!”
“实际上,陛下多智,后宫之大患已除,已经不需要我来指导了,不过尚需要提醒一下,看事物的本质,看清楚了就不会有错了,举个近期京城最热闹的故事,金城太守苏谦暴毙于司隶校尉署监狱中!陛下听说过了吗?”
“听说过,李暠有涉嫌公报私仇,让金城太守暴毙于狱中!”
“陛下,苏谦挂印离去,没有等待接替的人交接班,这本身就是苏谦第一个错误,第二,苏谦是进入雒阳之后被抓的,按汉律:免罢守令,自非诏征,不得妄到京师。司隶校尉秉公办事,陛下为什么有这条看起来不近人情的汉律么?”
“知道,以防各地实际掌权者联手,雒阳是天下中心!”
“那就是了,当年景帝之时,梁王偷入京城都要负荆请罪!所以李暠抓苏谦是他的职责,如果他不抓,遇上第二个苏谦督邮,他又要被罚了,就算李暠有私心,但没有任何证明他有私心,他所执行的都是依据大汉律法,为何暴毙于狱中,不得而知,这刑法就算李暠对苏谦用刑也是应该的,但是如果狱中没有受刑,死后李暠会刑其尸,这不符合情理,我是不信的。所以这里面的关键就是苏谦如何暴毙的?”
“郑师,朕受教了!”刘宏脸上神色一肃,拱手道。
第二天,朝堂上,当刘宏和朝臣商讨完毕朝政之事,刘宏对着下面诸位朝臣说到:“有事禀奏,无事退朝!”
“陛下!”杨赐出列躬了躬身,“臣这里有个案子,状告司隶校尉李暠!这事死者家属呈上来的诉讼!”杨赐将一份诉讼双手托起,张让走到杨赐身前,将诉讼拿起,送到刘宏身边,刘宏打开一看。
“朕听说李暠在美阳县做县令,被当时督邮苏谦发现积累了一些公务没有完成,查办了李暠,不管李暠什么理由,玩忽职守这罪,苏谦没有错,当年李暠为此已经受过处罚。苏谦为金城太守,擅自挂印离开,没有交接,这是苏谦错,这是其一,其二,依汉律:免罢守令,自非诏征,不得妄到京师。金城太守遵谁的命令回到京城的啊?好像没有吧!李暠如果不按汉律捉拿苏谦,杨司徒是不是可以再次查办李暠玩忽职守之罪?杨司徒,你说李暠是依汉律还是不依汉律呢?”
“可是,陛下,这苏谦的家在雒阳啊!”
“杨司徒,你说的意思是大汉律法不近人情?景帝时期,梁王刘武偷入京城,最后也得负荆请罪吧!你说当初梁王刘武的家在哪里?他的母亲兄长姐姐可都在京城哦!梁王刘武尚且如此,何况苏谦乎?”刘宏直视着杨赐。
杨赐满头大汗,众有学富五车之识也难以辩解,心里暗骂,这苏谦早点告知自己,自己在他进雒阳之前给个征调,谁也没办法!
“经证明,苏谦在牢中没有受刑,要知道苏谦牢中,李暠对其用刑的天经地义的事,但是苏谦身前,没有对其用刑,死后刑其尸?太傅觉得合理乎?既然说到这,朕觉得这个李暠,虽然年轻有所错误,但知错就改,善莫大焉,着升李暠为大司农,列九卿之位!”
杨赐突然抬头看向刘宏,却见刘宏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全部有理有据,杨赐只好地下头,默默的接受。
这些日子,袁逢有恙在家,杨赐有点独木难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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