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利摆脱了敌人,李舜臣决定连夜赶往全罗道西南端的珍岛。
石朗、叶茹柳等人暂时不便返回绝影岛和釜山市,便同李舜臣一起赶往珍岛。等李舜臣和旧部汇合后,再做打算。
经过几天几夜的海上旅途,终于在一个阴雨霏霏的傍晚到达海岛密布的珍岛海域。
李舜臣、石朗、华先祖、杜衡等人的到来,让李戴大喜过望,他嘱咐手下杀猪宰羊,设宴接风。久别重逢的将帅之间及老友之间免不了一番叙旧言欢。
宴毕,李舜臣顾不得休息,急切地让李戴领着他查看保存下来的战船。
在李戴的带领下,李舜臣协同石朗等人来到珍岛南端一处极为隐蔽的海湾边。
“统制使,闲山岛惨败后,我率领部分将士左突右杀,突出重围,只保存下来十二艘板屋船和几条哨探船。全在这儿呢。”李戴手指海湾内的十几条战船,向李舜臣汇报。他的言语之间,难掩沮丧与失落。
“不必丧气,哪怕只有一艘船在,我朝鲜水师就不会灭亡,我水军的战魂就在。放心吧,用不了多久,我们就会重振水师雄风。”李舜臣眼望海湾内的战船,坚定地说道。
“统制使,只要有您在,弟兄们就有盼头。我还没告诉您,在这东南沿海大大小小的岛屿上,还有部分弟兄暂时躲避。我明天就派出手下去往各岛,把您复出的好消息告诉他们。他们定会火速前来会合地。”
“好啊。告诉他们,我李舜臣又回来了。”
“是。我要告诉他们,您回来了,痛歼倭国水军的日子就要到了!”
一连几天的狂风暴雨,致使珍岛附近海域海浪翻滚,难以行船。
石朗本打算将李舜臣送到珍岛后立刻离开,可恶劣的天气加上凶险的海况,使石朗不得不临时放弃离岛打算,和大家一起留在珍岛之上。
李舜臣简单休息几天后,开始着手准备建造船只,重整海军。他跟李戴等人协商后,准备派人到鸣梁海峡对岸的渔村中联系村民,寻求村民的支持与帮助。
“统制使,让我去吧。正好海峡对面的村子里有我一家远房亲戚。他可以帮我们说说话。”李戴自告奋勇,表示愿意前去。
“好吧。只要乡亲们肯帮忙,我们制造战船的计划就能够很快实现。”
“放心吧,统制使。乡亲们早就盼着咱们的水师能够重振旗鼓,再加上统制使您的复出,乡亲们肯定会热情高涨的。”
“事不迟疑,立刻动身。千万记住,告诉乡亲们,我李舜臣誓死不做亡国奴,不把倭国人赶出朝鲜,决不罢休。”
“是,统制使。您就等我的好消息吧。”
听说李戴要去往鸣梁海峡对岸,石朗决定搭船离开。
已经连续几天隔绝在这小岛上,石朗需要迫切了解外面的信息,毕竟当前正值明、倭交战的关键时刻,身为锦衣卫参知朝鲜事,他应当时刻保持同朝廷的联系,及时了解朝廷的用兵动向。
李舜臣深知锦衣卫的职责所在,石朗提出搭船离开的请求后,他也不挽留,设宴款待石朗一行后,将石朗等人送至船上,挥手道别。
一连几天的暴雨小了些,但海面的风依然强劲。鸣梁海峡内,狂风怒吼,浊浪翻滚。
李戴带领二十几名朝鲜水军士兵,驾驶一艘朝鲜水师的主力舰船——板屋船,艰难地行驶在海浪之中。
“李将军,它为什么叫鸣梁海峡呢??”石朗手扶船栏,问身边的李戴。
“这海峡内海水湍急,每隔一两个时辰海水流向会发生逆转。海水涨落声音很大,故名‘鸣梁’。”
“从地理位置看,这鸣梁海峡是海上的一处交通要道啊。”
“是啊,它是连接东南水域和西面水域的要道。从东南海域出发的船只,经过鸣梁海峡,可以直达仁川及西南沿海各地。”
“平时过往的船只肯定很多吧?”
“不多,因为这鸣梁海峡只有在涨潮的时候,才全线贯通。落潮的时候,它东面入口处海水很浅,根本不适合航行。所以,只有附近熟悉鸣梁海峡海况的渔民才敢进出其中。不了解海况的人贸然进入,肯定会被困在里面。”
“对面的渔村大吗?”
“不是很大,是海南郡最南端的的一处渔村,名叫望海村。原来这小村子只有十几户人家,这几年,为躲避战乱,从内陆地区陆陆续续搬迁过来许多人。村子就稍微大了些。我表姐一家就是为躲避战乱搬过来的。”
“望海村,这名字不错。”
“是啊,村民不管在村子里的哪个角落,都能够看到大海。特别是眼前的鸣梁海峡,从村子里看向这边,可以说是尽收眼底。”
李戴和石朗说话间,已经到达对岸。
船上的人员停船下碇。然后,大家沿着岸边一条石阶小路,登上一处高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