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这场战争能打多久?”石朗说道。
“这个不好说,一两年是它,七八年也是它。不过,战争吗,总有结束的那一天。”骆石印说道。
“‘涧水泠泠声不绝,溪流茫茫野花发。’面对如此幽美的山水,可以想象,将来战事结束时,在离开的那一刻,内心将会是何等的留恋呀!”石朗眼望朗月幽山,无限感慨。
“留恋归留恋,我们迟早还是要离开的。我们这次是秘密行动,也许将来我们离开此地回国的那一天,真会像诗中所说的那样‘自去自来人不知,归时常对空山月。’呀!”骆石印说道。
“大人,属下有一事一直疑惑不解,不知当讲不当讲?”石朗见骆石印从思绪中平静下来,开口问道
“但说无妨。”骆石印用眼光看向石朗,示意石朗说下去。
“大人,我们此次开城之行,想要截取的,可是掌握在倭国人手中的朝鲜的财宝。不知这样做是否……恰当?会不会引起朝鲜王朝对我大明的不满或者别的麻烦,特别是东厂方面,会不会借此大做文章,给大人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石朗呀,你的这些顾虑,其实我都想过。麻烦肯定会有的。可你想一想,以现在朝鲜小朝廷之羸弱,他们那有心思和精力夺回这批财宝呀。与其眼睁睁地看着它白白落入倭国人手中,还不如先下手为强,截下这批财宝,为我所用。
“至于得手后如何处置财宝,到时再说。东厂那边,借此做文章那是肯定的,想想这么多年来,咱们同他们你争我斗,他们哪曾停止过对我们的攻讦诬陷。
“我们只需看清一点,圣上现在最大的心事,就是如何打赢这场战争,而要想打赢这场战争,没有充足的财力是万万不行的。
“如今大明国库空虚,很难支撑一场旷日持久的战争。眼前的这批财宝,对于急需钱财的我大明王朝来说,何尝不是一场及时雨呢?
“只要帮助圣上赢得这场只许胜不能败的战争,我想圣上会体谅我们眼前的举动的。”骆石印说道。
“还是大人想得周到。”石朗说道。
“关于叶姑娘随军入朝一事,想必那位张公公回朝以后,又会拿此事大做文章。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会找一合适的机会,向圣上奏明此事,将叶姑娘入朝后所立战功上奏朝廷,希望能够将功折罪,还叶姑娘一个公道。”骆石印说道。
“谢大人关爱。”石朗感激地向骆石印施礼。
“叶姑娘是位难得的人才,也是位重情重义的好姑娘,你可要好好珍惜她。人的一生,能够遇到一位让你真心爱惜的好伴侣,的确是一大幸事。”骆石印一边示意石朗免礼,一边深有感慨地说道。
“是,大人。多谢大人美意!”石朗望着骆石印,真诚地说道。
遥远的星空中,一颗流星飞速划过,转瞬消失在浩瀚夜空中。
骆石印和石朗扶墙远望,静静地欣赏夜景。
“大人,你说这小西行长放着自己的部队不用,干嘛偷偷摸摸地带着一帮倭国忍者,前来开城运送自己的财宝呢?据属下所知,在这开城城内,小西行长可是派驻了一千多自己的手下驻守。运送一批财宝,用自己的手下不是更安全可靠吗?”石朗见现场的气氛有些沉寂,便又开口说道。
“这个你有所不知,开城城内虽驻守有小西行长所属的一千多人的部队,但这支部队并非他的家臣嫡系,而是一些战时临时招募来的足轻。运送这么一批数量庞大的财宝,小西行长显然是信不过他们的。
“据方柄汇报,小西行长逃回到王京时,身边只剩下几十人的家臣跟随,可以说是狼狈不堪。这老家伙看来命还挺大,竟然没有葬身在湍急的河流中。
“另外,经谈判后,从平壤城含球门撤出的那部分小西行长的部队,被沿途我大明的伏兵打得几乎全军覆没,活着逃回王京的没有多少。
“一位指挥官手下没有了士兵,他的地位可想而知。不过,小西行长回到王京后,并没有立刻被治罪,据说是因为他同侵朝倭军统帅宇喜多秀家私交不错。
“这位宇喜多秀家可是丰臣秀吉的养子,只要他想保小西行长,想必也不是什么难事。
“可小西行长要想重新扩充人马东山再起,没有一定的资金作保障,是万万实现不了的。
“如果我没猜错,小西行长此番开城之行,就是想尽快运回这批财宝,用于疏通上上下下的关系及招兵买马,以便早日组建起自己的另一支部队。”骆石印对石朗说道。
“那小西行长求助王京城内的倭国忍者,让他们帮着运财宝,他就放心吗?”石朗问道。
“我想小西行长之所以动用倭国忍者运送这批财宝,是基于以下几个方面的考量:
“第一,小西行长同王京城内的倭国忍者首领杉谷一郎是连襟,两人私交甚密;
“第二,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小西行长将这批财宝按一定比例,给杉谷一郎许下分成的承诺,想必他是不会拒绝的。另外,杉谷一郎深受丰臣秀吉的赏识与重用。小西行长也有可能希望借此机会,通过杉谷一郎疏通上面的关系;
第三,倭国忍者向来行踪诡秘,这正是希望秘密运回财宝的小西行长最为看重的一点。别忘了,小西行长可是商人出身,如何安全地掌控自己的财富,他是深悟其道的。”骆石印说道。
“大人,你看!”
两人谈话间,不远处的山谷中,隐约闪出一丝亮光,那亮光闪了三下,便不见了。石朗发现后,警觉地提醒骆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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