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也没听见别的动静,孟云舒才发现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那盏灯,好像被那一点光亮吸走了精神,目光凝滞空洞。
“洗完澡就赶紧回去,别在这里磨蹭,我明天要出差,现在要睡了。”孟云舒提醒。
迟雨夹烟的手一指对面,不答反问:“你说,这么晚还不睡的人,是不是都有心事,所以在失眠?”
孟云舒想了想:“也有可能是明天要出差,今晚必须加班加点改方案。”
或者也可能是在做某些不可描述的事,折腾到现在。
迟雨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也可能吧。”
一夜贪欢,她倒不像刚才那么轻佻,安安静静地靠在那里,背影甚至显出几分落寞来。以至于孟云舒乍一看见她,还以为自己刚刚睡错了人。
赵南珺谈恋爱,对她打击这么大吗?
“这里禁止吸烟。”孟云舒从衣柜里挑出明天要穿的衬衫,跟新买的西装外套放在一起比了比,发现颜色不搭配,于是她又重新挑了一件,顺便搭配了对同色系的耳环。
迟雨偏头看她,目光聚焦后又成了那个“迟雨”,对她晃了晃手指:“没有,就是转着玩。”
“我说以后,禁止吸烟。”
“最起码在我这里,禁止吸烟。”她补充道。
迟雨:“哦。”
室内室外是不一样的潮热,孟云舒将空调调低了两度,把洗涤室内空气的任务交给了制冷系统。
刚刚就不该放迟雨进来……早就不该让她搬进来,孟云舒想到刚才打电话那一幕就感到头疼欲裂,不对,应该说早在酒吧的时候就不该招惹这个灾星。
然而事已至此,只能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雷阵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云雾散尽,月光探出清辉,很快将黑夜拢在月光之中。孟云舒换了床单,把脏床单扔进洗衣篓。
横竖是睡不安稳了。
她叹了口气,捡起刚刚胡闹时碰掉的数据线给手机插上,目光下移,看见床头柜上放着包水果味的爆珠烟——她先是有气无力地笑了两下,心想迟雨嘴上说的挺野,飙车泡吧满嘴跑火车,把自己描述得像个花天酒地的混世魔王,竟然会喜欢这种烟,跟小孩似的。
然后她忽然灵光一闪,皱起眉头,从刚才开始迟雨就没出去过,那她什么时候把烟拿过来的?
谁家边抽烟边吹头发,除非她蓄谋已久,根本从一开始就不是来借吹风机的。
想明白这点,孟云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家伙,什么“擦枪走火”,根本就是迟雨这王八蛋她故意的!
正在这时,阳台的推拉门开了,迟雨刚迈开腿,就看见孟云舒等在门口,面无表情地回头跟她对视,手里拿着“作案工具”——一个粉白相间的烟盒。
目光相接,迟雨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很快就注意到了孟云舒手里的东西,眨了眨眼,明白了。
她没重新洗头,长发在脑后扎了个松松的丸子,毫不心虚地边扯发带边笑,甚至明目张胆地栽赃嫁祸:“刚刚跟我说禁止吸烟,现在自己要‘违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