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将愿为前锋,杀出一条血路,为粮草辎重开路!”云风眠请命道。
“云将军精神可嘉,敌众我寡,不宜硬拼。”苏错回道。
“不如一边在界河部署战船,另选精锐部队攀山,趁其不备袭击江城外的敌军,到时若是湘洲军支援,则趁机水路追击。若不支援,则江城的危机可以解除。”越小乙说道。
“未免太冒险。”苏错道。
“依我看未必不可一试,部署战船。是为惑敌。趁其不备,此为奇袭。湘洲军援则被我军追击,士气降,说不定还会遭遇前后夹击。若是不援,江城形势就云开月明了。”项婴答道。
最终,再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遂决定让云风眠明日正午带领五千士兵于界河以北排开战船队形,吸引敌军。越小乙、项婴率三千轻骑精兵于凌晨攀山路至江城。其余留守以备调遣。
是夜,越小乙正于帐中装点行囊,忽听得声响,转身来一看,原是项婴。于是放下手中的事,走了过去。
越小乙低头道:“你是监军,本不必跟我去江城的。”
“哼,山路如此陡峭。你就算翻过山,胜了倒好,败了岂不是孤立无援。任务艰巨,本提司跟着才好。”
“阿婴,我是战士,就算死在沙场上也是死得其所。可督察院能调查情报,捉拿奸细,你比我有用得多,若是出了事于战事不宜。”
“放心,有我在,定不会让你有事的!”捏了捏越小乙的脸,“饺饺,你是在担心我,还是怀疑我的能力?我可是能保卫大燕的狼。”
“阿婴”越小乙抬头,目光灼灼的望着他,“我很担心你。”
“我才担心你,你这么笨,本提司不看着你怎么行?”顿了顿,发觉手下所触肌肤一片冰凉,牵起她的手:“陪我去外面烤火。”
此时正是刚刚冬至不久,南方虽然温润,但到了冬天则阴冷潮湿,像他们行军之人更是苦不堪言。两人坐于火堆旁,项婴见她还是不自觉冻得打颤,一把将她拥在怀里,用手捂住她的手。
“阿婴,这里是军营,这样不好的。”
项婴不理睬她,“我偏要抱着,谁能把我怎么样?”
越小乙挣扎不过,又想到未来一战定然十分险恶,自己是无论如何不能退缩的,也许就回不来了,不由得也有些贪恋这个怀抱。仗要打好,至于项婴,越小乙也看不得他受伤。“我会尽力护着你的。”越小乙把头埋在项婴怀里,心里如是想着。
第10章 号角声里忆平生
第二日晚上,越小乙他们已经攀到了山上,山下就是守在江城外的敌军军营。一众人商议好了,仍是等到凌晨动手。本来定好了用火攻,但项婴觉得天气如此阴冷潮湿,火攻的杀伤力不大。再者唯一容易起火的地方就是粮仓,到时白白浪费了粮食不说,反而会让敌军反应过来,失了先机。
“据我所知,湘洲的敌军为了对战南平,皆是水军。而攻打江城主要在陆上作战,情报上说那是南楚精心操练的铁甲骑兵,准备充分,因此他们对这一战很有信心。”项婴拿出干粮,勉强吃了一口后又吐掉扔在一边。“所以,只要以扎刀、大斧砍其马足,破了他们的铁甲骑兵,再加上我们突袭的出其不备,他们必然阵脚大乱。到时只要江城将领及时加入,他们两万人定是有来无回!”
“你早就想好了不用火攻……”越小乙微微皱眉,“那为什么不与苏将军说呢?”
“本就是兵行险招,苏错定不会让我们如此冒险”笑着抬眼看她,“江城粮草所剩无几,为了多撑些时日城中百姓吃草根吃树皮,麻雀老鼠更是早已吃完。饺饺,你真的要烧掉到手的粮草等着风眠么?就是不知那时要多饿死几个人了!”项婴往树上一靠,看着越小乙,仿佛笃定她定会听他的。
越小乙果然点了点头,然后走开了。
项婴以为她仍是怪自己独断专行,站在原地气闷半响。他俩的本事他很有信心,按照自己的计划一定能赢,她却是不相信自己么?若不是担心她,也不必跟着她来这里风餐露宿,自己只要运筹帷幄不就好。结果呢,这家伙不领情。想到这里,冷哼一声将刚刚丢在旁边的干粮踢开。结果一回头就看见越小乙走了回来,手里还捧着些什么。
越小乙远远看见项婴站在那里,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见他回头看向自己,不由得加快脚步小跑过去。
项婴看见她回来心情好转,却仍是绷着脸,“哼,不是不信我么?不是走了么,又回来做什么?”
越小乙虽是无奈却并没有怪他,项婴的这一点她当初就领教过了,即使这次没有采取火攻被将军责罚她也不会怪他的。但她张了张口,却终没说什么,只是把双手捧到他的面前,项婴一撇,原来是些山里的野果。原来是去做这个了,勾勾嘴角,却拿着架子,一副嫌弃的语气“啧,这是什么鬼东西?不会是拿来给我吃的吧!”
见项婴如此嫌弃,越小乙到没有多沮丧“阿婴,你中午就没吃几口干粮,晚上还有一场恶战。这个……”顿了顿,想起项婴一向讲究,仍是皱着眉头道:“这个也不是很难吃的。”
项婴见她认真的眼睛像是天上月光一样熠熠生辉,随着自己的迟迟没有回应而一点点的黯淡,眉宇间也多了一丝担心,在那双眸子黯淡下之前,他不自觉地就拿起一个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