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说起这些来总是眉飞色舞,即便哥哥被罚得凄惨,亦兴奋不已。
喻安没想到,玄衍之的心居然这么细。他做起事情来,果真是有始有终的一个人呢!但是,如果是这般,收复大宋疆土的想法,他心里只怕是从未丢弃过吧。
喻安心里隐隐担忧。别的事情还好说,那事却是注定的、更改不了的。玄衍之想要改变历史,只会跌得凄惨。
玄衍之既是在教村民们习武,喻安便心安理得继续在村子里呆了下去。玄衍之只教男子学武,村里姑娘们也不小,在烟花的撺掇下,喻安便也开始教这些丫头们练起武来。
古墓派的武功轻巧灵活,又重轻功。若是练成,只要结合“打不赢就跑”的心法秘籍,面对普通武者大多数情况下都能保住自己的命。
恰恰,这武功又特别适合女子修炼。烟花等人学得不亦乐乎,倒与李屠夫等人的凄惨境况行程了鲜明的对比,叫李屠夫等人羡慕不已。
这下可好,一个玄衍之,一个喻安,都是不甚注重门派的人。他们都只是教导,并不将自己当做师傅来看,亦没有履行收徒规则及程序。玄衍之倒好,他只身一人,想如何做便如何做。喻安却是暗暗咋舌,小龙女虽不重道却极为尊师,若是叫她得知了,也不知道要作何想。
尤其是师傅同祖师奶奶,只怕要从石棺里跳出来,掐死她了。
村民们学得起劲,只可惜大多没什么天分,修炼速度极慢,只堪堪入了门。若照喻安的想法,继续教下去也不是不行。偏偏,玄衍之却停止了教导,只叫李屠夫等人自己修炼。
“玄大哥说,生活之中处处是武学。只要用心钻研,便是捕鱼、种地都能钻研出法门来,创造出独门武功。玄大哥叫我哥他们自己用心钻研,又说海贼的武功大抵也不高,不然便不会只避在海上,专欺负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普通民众了。玄大哥还说,什么事情都得靠自己,不要妄想往后遇到灾难时还有人相助。玄大哥又说……”
转述玄衍之的话语时,烟花是一脸绯红,红光满面。
喻安不得不承认,其实玄衍之说得很有道理。倒是她误解了,玄衍之只怕并不像他外表所呈现的那般是个毛头小青年。
玄衍之不再继续教李屠夫等人练武了,便开始一日到晚来喻安家,找她胡乱说起话来。即便是无话,玄衍之亦会过来,打打水、劈劈柴,勤劳得很。
如此一来,烟花这一群丫头来喻安家变越发勤快了。似乎,古代的女子并不都是矜持的人……
每天与烟花那群丫头们呆在一起不难熬。与玄衍之呆在一起的时光也不难熬。但是,屋子里多出一个玄衍之再加上满屋子的丫头们,实在是有些难熬。
玄衍之总是不言不语,待丫头们比起对待李屠夫等人要温和多了,总是雅致地笑着、轻柔地点头,引起丫头们一阵阵地狂呼一个个捂脸,红霞遍飞。
玄衍之倒是蛮享受这些丫头们的仰慕。享受没关系,可不要天天到她家来啊。她,是个喜欢清净的人。
既然,丫头们一个个都去看美男了,再没有心思练武,喻安想着便自己出去走走,或是树林里,或是海边。空气清新,风景秀丽,一个人走在哪里都心旷神怡。
偏偏,玄衍之也跟在了她后面。丫头们,则跟在了玄衍之身后。于是,清新秀丽变成了叽叽喳喳。一大群人蜂拥而至,什么雅致景色也没了心情观赏。
喻安很想揪住玄衍之问一问,除了跟在她身后就没别的事情了吗。只可惜,并没有这个机会。若是当着烟花等人的面问出这番话来,只怕丫头们一个个要伤心欲绝要难以理解了。
久而久之,喻安发现,只要玄衍之在,她是别想过清净的日子了。想着村民们的生活已经步上了正轨,找了个月黑风高最适私奔的夜晚,喻安“私奔”了——私自奔走!
月亮原本就只是一镰细细的弯钩。林深树密的,越加显得暗沉。目光所及,不过只足下几寸路。海风呼啸,树叶飒飒作响,似乎其中藏了什么鬼怪猛兽。
若是以前,喻安早就吓得腿软了。现在,却已然习惯了一人在荒山野林行走,丝毫不觉得有何恐惧。
喻安的速度极快,待太阳出来时,已经接近嘉兴城了。
赶了大半夜的路,喻安已经又累又困又饿,饥肠辘辘的可以吞下一屉包子。大道两旁已经有早起的小贩摆起了各样摊子。
闻着各类早点飘出的香味,喻安不禁吸了吸鼻子,就要流出涎水来。
赶忙找了间客栈,要了一屉小笼包、一碗粗米粥。喻安放下包袱便开始消灭这些食物来。
吃饱喝足之后,喻安要了一间房间,沐浴了一番,赶忙补觉。待到第二日,已经是神清气爽精神抖擞了。
无聊之余,喻安也跑去陆家庄看了看。此时的陆家庄已经完全败落,玄衍之的计划算是功亏一篑了。只可惜那么庞大的组织,败落的速度与兴起的速度一样快。
也难怪,出事之后,玄衍之作为幕后老大和喻安在上海镇过着与江湖隔绝的生活呢。而明面上的当家陆无双也不知去向。
许是陆无双报完仇了。她与程英似乎消失了,再无人能找到。
喻安想努力融入这个世界,知晓必须按照这个世界的规则行事。而她一个有“前科”的女魔头,想要在江湖中站住脚,自然要做出一番行侠仗义打抱不平的事情来。
当今天子懦弱,朝廷奸臣当道,只顾着享受荣华富贵,连带着各地都乱了起来。这嘉兴城虽是离天子脚下不远,却日日有那冤枉不平之事。
喻安取出李莫愁的名号来,蒙上面巾,持一柄拂尘,只在嘉兴城中行走。若是见着不平事,便要去管一管。
只是,她终究心软,无论如何惩戒,总要留下那恶人一条性命。实在是罪该万死的大奸大恶之人,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