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烨只在电话里听到林姝说自己病了,未曾料想病会严重到让患者泪失禁。
“让我摸摸……”秋烨用下巴轻轻抵了抵肩膀上滚烫的额头:“得有38c以上了吧?去过医院了吗?”
林姝不想说话,只想安安静静的躲一会儿。主要是情况有点复杂,她也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说。
秋烨心里的问号非常多,怀里的人毫无沟通的意愿,只能强忍住不问。言杉为什么不在?到底生了什么病?晚上要不要去医院把退烧的点滴打上?早晨没去上班是不是因为发烧?
秋烨的身高和林姝差不多,没有言杉那种看起来很有安全感的172优势,但怀抱却特别温暖、安全,释放着独属于成熟女性才有的安神气味因子。
身体的7分重量压给秋烨后,林姝感觉轻松了很多。额头贴在秋烨的侧颈边,秋烨动脉里涌动的那股温热感便传进了林姝的颅骨内。
簌簌而下的眼泪没有了,变成干巴巴的抽泣。
干巴巴的抽泣也停止了,林姝感觉到空前的困倦。
秋烨牵着林姝的手,好像面前要进的卧室是她的卧室一样,好像卧室里看不到言杉的印迹一样。
有秋烨守在床边,林姝很快就睡着了。
看完了餐桌上那些有泪痕的检查报告、化验单、住院通知单、手术排期单,秋烨忍不住,从林姝的烟盒子里抽出一支烟来。
如此美好的一个女人,在34岁这种本该肆意绽放的年纪,忽然间被诊断出卵巢癌……
哪怕是小说里的女配,秋烨心中也会动容,更何况是让她想托付余生的准女友。
第二天上午,林姝终于体验到了有家属和没家属的区别,也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每位医生都很在意病人是否带着家属来就医。
秋烨不喊她的时候,她就可以专心致志的坐在走廊里盯着来来往往的人发呆。不用想接下来要干什么,也不用全神贯注的去理解医生嘴里的话。
后来秋烨就打发她去车里等。车里可以躺着,可以吸烟,可以听音乐。
临近中午,秋烨拉开车门,轻声交代起下午手术的事情:“住院手续已经办好了,待会儿我陪你去病房里换上衣服。咱俩在病房里等着就行,护士会来推你去手术室。”
“手术要多久才能结束?”
“不一定。先是微创清理腹腔和盆腔的积水,然后按照影像位置去找病灶。病灶周围如果情况比较理想的话,微创就能切下来。如果情况复杂,就需要开腹手术,大概3-5厘米的口子吧。至于是恶性肿瘤还是良性肿瘤,要等切下来之后做完病理诊断后才能知道。”
“应该是恶性的……”林姝的声音有些颤抖:“昨天晚上我在网上查过文献,这种能引起腹水和发烧的卵巢肿瘤,基本上已经是恶性晚期了。而且我的cA125有1700那么高……怎么可能是良性的呢……”
“林姝……”秋烨稳稳的抓住了那只有些瑟缩的手:“做我女朋友吧……我愿意陪你一起面对接下来的所有事情……”
“你不怕麻烦吗?抗癌治疗是个漫长且痛苦的过程,我自己想想都很绝望。”
“我今天上午和医生简单沟通过恶性肿瘤的治疗方案,所以我想立刻告诉你,我愿意陪你一起面对接下来的所有事情。我只要一想到你自己去面对这些,我就很想哭,很难过。”
“如果我真的……真的很快就要离开了呢?”
“那你不和我在一起的话,不会遗憾吗?”秋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林姝最后两滴眼泪也落了下去。
1个小时后……
林姝躺在病床上,牵着秋烨的手,一刻都不敢松开。
护士照着清单事项逐一核实:“从什么时间开始禁食的?”
林姝:“昨天晚上。”
护士:“6个小时内喝过水没有?”
林姝:“没有。”
护士:“麻醉苏醒期的监护家属叫什么名字?”
林姝:“秋烨。”
护士抬起头来问:“你叫秋烨?”
秋烨:“嗯。”
护士递出去一张纸:“清理腹水是微创手术,半麻。后半场看情况,开腹的话有可能是全麻。你把苏醒期的护理注意事项好好看一下,病房护士会来查房,有什么搞不定的也可以叫护士,但主要的护理工作还是要靠家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