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陪着皇后而来的侍女们对这帮人的胡作非为也是敢怒不敢言。
忆美曾经对文雪说过:“你很软弱。”
当时她听了还很抵触。
但现在看来,她的确是个软弱的人。面对这些人肆无忌惮的打扰时,她的软弱便愈加的明
显。
大发雷霆,她不能,因为没有用。
语含讥讽,她讲不出,因为她不会。
她会的,只是忍耐,然后去伤最亲近的人的心。
比如,她的母亲;比如,她的孩子。
直到离开了饭桌,那些人才没有了打扰的口实。而文雪也有了和孩子们好好讲话的机会。
一个母亲在临别时会讲什么呢?无非是些叮嘱。
傅夫人和女分别的时候是这样。
文雪与自己的儿子分别时,也是这样。
“要好好读书,”她蹲下来对毓峰说:“不要惹师傅们生气,不要调皮。现在跟爸爸一起住
也要乖,别跟他顶嘴……”
“知道啦,”那小子不耐烦地打断她:“你都说了五遍了。”
“有说那么多么?”文雪不信。
“都不止五遍了。”毓峰变本加厉地说。
文雪微微一笑,垂下眼帘。她有太多想说的了,可就在此刻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妈,”这时候,毓崢开口了,他已经看见停在门口的轿车了:“你自己要保重身体。”
文雪握握他的手,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知道。”
“也别哭。”毓崢的声音低了很多。
文雪垂下来头,因为她答应不了。
“妈,冬至的时候,我们一起吃汤圆吧。”毓崢又说。
这是个约定,也是他希望合家团圆的最后期限。
他想,到了那天,妈妈总能回来了吧。
“好。”文雪抬起头,冲他们笑。一双眼睛在太阳光下亮晶晶的:“冬至的时候,大家一起
吃汤圆。”
她答应了。
两个孩子也笑了。
她一直把儿子送到门口,看着他们被人牵走,看着他们坐上汽车,心里的种被钝器切割的
痛楚。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上一次,他们被送到太妃那里的时候,她的心里还有希望。
可这一次呢?到底是他们被接走,还是自己抛弃了他们?
她不知道了。
车临发动前,毓崢摇下车窗,探出头望着她喊道:“记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