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太太瞪了儿子一眼,然后拉着女儿的手说:“回话你就不用了,额娘编个谎话骗过去就得了。额娘的眼皮子还没那么浅!”
文雪笑了,这回吃惊的轮到大爷了。
就在这时候,外面传来一阵吵闹声,把屋子里的人全给惊动了。傅大爷在屋里扬声问:“什么事?这么吵吵闹闹的?”
门房老刘说:“大爷,有人硬要往里闯,我怎么拦也拦不住!”
“我警告你,”一个陌生的声音厉声斥责老刘:“要是你再拦着我,出了什么事你担待得起么?”
傅大爷心想谁这么横,于是出了屋,大惊失色道:“哎呀,祁先生,你怎么来了?快进快
进。”
“你妹妹在这儿么?”对方口气着急,连跟他客气的时间都没有。
“在啊……”
话音未落,文雪撩帘子出来了。看到润名她也很吃惊:“你,你怎么知道娘家在这儿?”
润名如释重负中地喘口气:“溥铦跟我说的,他也不知道你上哪儿去了,让我到这里来碰碰运气。赶紧跟我走吧!”
“怎么啦?”文雪问。
“他让你赶紧回家看着孩子,他有急事儿!”
傅大爷感觉事情非同小可,赶紧叫了喜鹊到自己屋里把文雪的大衣拿来。文雪边下台阶,边穿衣服。润名走在她身边,脚步依然急切。文雪发现他的脸上是少有的严肃凝重。
“到底出什么事了?”在外面,润民帮她把车门拉开,她焦急地问道。
润名看着她,“你别问了!”
“你要不说我不走!”
润名垂下眼,叹口气,声音低沉地说:“皇上病危了。”
文雪瞪大眼睛,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溥铦被急速召进宫里候旨——有件事他一直没告诉你——祥贵人去世的那天,皇上曾经说过,要你们的儿子过继给他。”
第84章殊途
紫禁城,肃穆,压抑。御前近臣们跪在养心殿外,近支的王爷们,则跪在福寿门的外头。最挨近前面的都是亲王:依次是肃亲王善耆,醇亲王载沣,恭亲王溥伦,庆亲王载振。后一排的是领郡王衔的载洵和载涛。在这群人里,溥铦是爵位最低的,跪在最后面的。
溥仪其实从祥贵人去世以后,身体的健康就像溃堤一样,无法阻止任何疾病的威胁。再加上他生性多疑,出了祥贵人的事后,多疑更是变本加厉。他不会再信西医,对太医开的方子也不信任,凡是太医写完了,他都得改上几味药才罢休。他对药理半懂不懂,改过的方子自然对治疗他的病是南辕北辙的,这样拖了一个半月,他的身体被自己的猜疑心给拖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