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卿失神地看他。
占有又克制,疯狂又清醒。
好似在热烈的、不顾一切地爱着苏卿,又在触及底线时竭力保持理智,给苏卿最大的空间去玩耍生长。
苏卿突然笑了:“我忽然觉得,得到谢君枫的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被疯狂爱着,又被小心呵护着,他本不是娇花,他是风吹雨打磨砺出来的冷松。
只不过谢君枫这绕指柔,生生让冷松化成了娇花。
苏卿抚摸着他的脸,轻声问:“如果没有遇到苏卿……亡于二十四岁的七郎会是如何?”
“生时禁锢之地,死后只想逃离。”
谢君枫装模作样地长叹一声,又笑了。
“如果没有遇到苏卿……七郎怕不是厌恶极了谢家,死后让人把我尸体偷出来,系上石头扔河里腐烂成泥,又或者在野外随便找个地埋了就是。”
“墓碑上就写着——”
“无名氏长眠于此,烦请诸位莫要叨扰。”
【……二十四岁猝亡……三日后尸体不翼而飞。】
面前闪现过曾经见到的身份面板,苏卿看着白衣青年,柔下声音:“七郎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谢君枫摇头,认真道:“七郎与卿卿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苏卿被他逗笑了。
“好。”
无病无灾,长命百岁。
白头到老,恩爱不疑。
苏卿摸了摸自己随身携带的护身符,想着什么时候也去清心寺给谢君枫求一个。
千步登云阶,一步一叩首。
苏卿计划了许久,真跑清心寺给谢君枫求护身符去了,然后又在半路被知道消息的谢君枫追了回来,连拖带拽得被抱进马车里狠狠欺负了一通。
谢君枫坐在马车上,怀里抱着泪痕未干的人,他气恼极了。
“谁让你去求护身符的?千步阶梯是你能跪的吗?双膝出血,手掌磨烂……七郎当初是实在没办法了才给你求,现在每日幸福的不得了,你求什么求?!跪受伤怎么办?!”
苏卿用带着哭哑的声音反问。
“你能求……我为什么不能求……”
谢君枫更气了。
“你不知错!居然还顶嘴!”
马车里很快传出沙哑的哭声,混着祈求,渐行渐远,行到残阳如血的天际线。
“别这样……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