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有些好奇,你是怎么说服李爷爷的,他没问原因吗,直接就同意了?”
严利风得意咧嘴笑:“他哪有我精明,被我三两句话就给绕进去了,不过,该说的我可都说了,绝对不是靠坑蒙拐骗来的,他心里其实也有自己的小算盘,像你这样的好孩子,打着灯笼都难找,他还有啥不同意的,当然是看好这门亲……”
“爷爷……”严以顿时满脸黑线,这说的根本就不是一个事,扯,扯远了吧……说着风,便扯篷,怎么比我还心急呢?
“嘿嘿,他指不定偷着乐呢。”严利风这个鬼老头,你拉着人家的手,一口一个好老弟的求着,老泪纵横险些掺进酒杯里的样子,你是一句不提啊。
经这么一逗,严以脸上慢慢铺展开了笑意:“爷爷你说的对,如果总往坏处想,本来有把握的事情都要变糟糕了,从现在开始,我会放平心态,努力拼一把。”毕竟,最先提出考同一所大学的是我,从旁劝说鼓动的也是我,事到如今,我却悲观起来了,真是可笑至极!
严利风手里的方向盘一转,缓缓驶进小区大门:“你可得加把劲,我那小老弟看着单纯,实际上心里有数着呢,他说了,染和小同学上美院肯定没问题,能配得上她的,必须也要考上美院,不然没戏,我当时就反驳了,可是没用,他搬出状元爷爷的头衔压了我一头,你说气人不气人,小以,你一定要替爷爷争口气,到时候我看李老头还怎么在我面前嘚瑟。”
“啊?嗯。”严以错愕地看了爷爷一眼,然后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你俩可千万不能闹掰啊!不然可就真没戏了!
车子停在楼下,严利风没有着急下车,转头看着严以,语重心长道:“小以,有爷爷给你托底,你只管大胆的去做就好了,不要给自己太多的心理负担,不要把自己的选择搞得很被动。你且放宽心,爷爷我不是个偏执的人,不管最终考成什么样,只要你尽力了,就没啥好遗憾的,那孩子也一样。退一万步讲,要是她考过了的学校比你好,我还能拦着不让吗,不会的,咱哪敢大个脸去耽误人家,到时候你们择优而选,上了大学之后,咱再抓点紧就是了。”
“嗯。”严以郑重点头。
不得不承认,爷爷总能非常透彻地看穿他的内心。对他来说,爷爷是比爸妈还要亲密的人,这个朴素且真挚的老头,把他当成宝贝一样捧在心尖上,处处维护,面面俱到,还常常觉得不够,生怕他比别的小孩少了什么似的。爷爷像一座坚实的靠山,他从小就依附在他的臂弯里成长,爷爷懂他,疼他,虽然不常将爱挂在嘴边,但他能感受的到,那是血浓于水的亲情,让他即便在缺失父母的陪伴下,依然觉得时时刻刻被温暖包围,很安心很踏实。希望时光慢些吧,这个世界上他最不愿接受的事,是爷爷正在一天天的老去……
“爷爷,我先上楼了。”
严以不觉眼眶一抹湿润,怕被爷爷看出来,撇开脸,推开车门下去了。
“唉,一晃都长这么大了,个头比我还高,心性却还是个小孩子,这要是离了我可怎么办呢。”严利风下车关门,望着严以的背影,突然感慨,“还得是我呀,想当年要不是我在背后助了一把力,靠你爸那个怂蛋,如今也就没咱爷孙俩的缘分喽!”
隐约听到后两句,严以回头:“爷爷你说什么?”
“没啥,”严利风一边往过走一边揉了揉眉心,“你的性格就像一杯慢热的白开水,明明是我一手带大的,却一点也不随我,你爸也不随我,啥原因呢你说。”
“……”严以懵了几秒。啥意思?我爸咋了?
送走严以之后,李染和便迫不及待地央求李顷送她回了家。家里冰锅冷灶的,怕她一个人会饿死,李顷把从爷爷家顺的熟食按天分好,让她饿了就热一下吃,觉得不行,又手写了便利贴贴在冰箱上,李染和哭笑不得,自己又不是脑子不好使,搞得像生活不能自理了一样。
啰里八嗦叮嘱完,李顷终于不放心的走了。
李染和先去洗了个澡,出来外面天已经黑了,她一边擦头发一边想,晚饭要不要吃呢,好像感觉不怎么饿。正在纠结,手机响了,她以为是爸妈打来的,有些不耐烦地咕哝:“才多大一会就查岗,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拿起手机一看,慌忙收起不耐烦的语气,“喂,严以。”
“染和,你到家了吗?”
“嗯,我回来有一会了。”
“你一个人吗?”
“嗯,把我送回来,我爸就回去了。”
“你在做什么?吃饭了吗?”
“我在擦头发,还没吃呢,等会看吧,我不知道吃啥。”
电话那头,严以似乎轻轻笑了一下。
“严以,你等一下,我去放一下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