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训练基地回来后,当晚夏愠一就一句问候都没有,这两天就像失联了一样,李染和给他发了很多短信,qq上也发了很多消息,但他一个字也没回。
直到中午,好不容易打来一通电话,喂喂了两声就挂断了。李染和不知道他那边什么状况,只想着他们训练紧张,可能教练管得严不让用手机什么的。
可是,教练也不能一天24小时都盯着吧,要是这样的话,季冠军怎么有空跟鹤蝶聊天?
李染和有些想不通,为什么明明说过喜欢自己的人,渐渐地变得忽冷忽热,好像只有她单方面比较上心。
她开始重新审视这段关系。
一开始她对夏愠一的喜欢更像是欣赏和吸引,那种情感虽然热烈也很纯粹。可她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得到对方的回应,夏愠一当面告白的那一刻,她甚至有一种心事被戳穿的羞耻感,但她没有逃避,而是坦然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在那之前,她对他的好感,更像一场偷偷的暗恋,不张扬,不暧昧,不放纵,不想让他知道,藏在心里,随性而为。
在那之后,好感一旦具象化,心态也就跟着发生了变化,不再是单纯的默默关注,而是想要索取更多的回应,总是把自己绷的很紧,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像自己了。
她就像寓言故事《白兔和月亮》里的白兔,从自由向往变得患得患失,在迷恋里迷失了自我,以至于感觉到力不从心和无所适从。
这天晚上,夏愠一给她打电话了,借的季冠军的手机,他的手机训练时摔坏了,自己捣鼓修了一阵,也就是中午喂了两声的那通电话,修到最后彻底用不了了。
电话里夏愠一没有说太多,大概聊了几句就匆忙挂断了。李染和也没在意,觉得借的别人的手机可能不太方便吧。
夏愠一要训练到九月开学才结束,还剩两周时间,他们想联系的话都得通过季冠军。打了一两次电话之后,李染和觉得麻烦,渐渐地就懒得主动了。
夏愠一倒是会发短信来,但李染和很少回复,就算回复也是简单几个字,毕竟是发到季冠军的手机上,有第三人在中间让她觉得特别别扭。
两周之后开学,这天画室放了一天假,正好可以去学校报到。
十三班来报到的只有一半,看了一圈也就体育生比较齐全。
每年的现在特长班基本都是这种情况,班主任郭辉也没说什么,让他们做好信息登记,包括在哪集训,集训机构的名称、联系方式等,然后让家长签完字交上来就行了。
一个暑假没见,郭辉还是老样子,站在讲台上垂着脑袋,只看见嘴巴一撅一撅在动,眼神毫无交流。
“高三了,接下来几个月时间,对你们来说都比较关键,我们班学生在外面集训的较多,根据学校的规定,外出申请表一律家长签字才能通过,大家尽快交上来。另外,留在学校的,该训练训练,该上课上课,各科老师都照常和上学期一样。”郭辉顿了一会,似是在想有没有需要补充的,“等会班长和卫生委员安排大扫除,班长看着把没人在的空桌椅搬到教室后面去,能摞的就摞一起,尽量让教室整洁一些。还有班长去趟教务室,重新排一份点名表,在校的挪前面,不在校的往后,学号不用变,排好打印几份,各科老师都送到。那今天就这样,下午着急要走的,让家长给我打电话,申请表不要忘了交。”
“站长”就是“站长”,不管什么时候,卫生时刻挂嘴边,像刻进dNA了一样。李染和一直有个疑问,郭辉外表形象看上去不修边幅,对教室卫生却要求很高,不免怀疑他到底是有洁癖,还是有强迫症,不过看他那样,好像哪头都不占。她觉得奇怪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也就自己心里想一想,现在比较担心的是,待会郭辉一走,同学们怕是一下全跑光了,到时一堆活又得留给自己了。她快速扫了一眼座位上的人,脑海里大致分配了一下,必须在他们溜之大吉之前把各项任务分配出去。
果不其然,郭辉刚走教室里就躁动起来了。李染和瞅准时机,正准备站起来宣布卫生安排,只见夏愠一上了讲台,随手还把教室门给关上了。
“听我说啊,刚才班主任说了教室卫生得打扫,我安排一下,大家领了任务干完活,之后想干嘛都行。”
李染和眼尖的发现,几个收拾完桌子屁股已经离开凳子的,听完夏愠一的话都老实的待在座位上了。
夏愠一说:“刚才那张登记表呢?按照那上面的,不在的人的空桌椅,邻桌的人帮忙搬到后面挨着后门摆成一排,不要码太高,太高不安全可能会掉下来,其他人依次往前搬,把空出来的位置补整齐……”
有同学打断:“夏班长,我前面没人了,我不想坐第一排。”
又有人说:“是啊,能不能不搬,我们班统共没剩几个人了,桌子全搬到后面去,一进教室空荡荡的,一点人气都没有。”
夏愠一拿到登记表,看了一眼,面带难色:“嗯,说的也是,要不这样,大家看看前后左右,把不来的桌子上的东西都塞到桌兜里,以后桌面上都不要放东西了,这样老师看见桌子空着就知道这个座位上没有人。”
其实,郭辉说要把不在的人桌子搬走时,李染和心里挺不舒服的,不就短暂离开几个月,又不是永远不回来了,连座位都要撤走,感觉像被这个班级刨除在外了一样,未免有点太冷漠了。原来不止她一个人这样想,课桌是他们回来后继续奋战的阵地,即使人不在阵地也要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