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他和她走到哪,前桌和体育生总会像幽灵一样出现,他对他们露出厌恶和腻烦的神情,他们却哈哈大笑着嘲讽:“你看他,脸皮比牛皮还厚,天天缠着人家,癞蛤蟆想吃天鹅头,太可笑了,哈哈哈……”
然后,李染和也不理他了,她给前桌的男生回复留言,在操场上给体育生喊加油……
他黯然落魄,像被遗忘在角落里的泡沫,下一秒就要被无情的太阳烤干了。
……
一整天没有严以的消息,晚上快上自习了,李染和忍不住问:“鹤鹤,你说严以今天为什么没来啊?”
鹤蝶敷衍的说了句:“不知道,可能有事吧。”
李染和没再说话,打开手机,翻到短信界面,消息是早上和中午发出的,一直到现在没收到任何回复。
不应该啊,严以怎么不回消息呢,不会是手机出问题了吧。
她把手机关机重启,确认了消息是发送成功的。那是怎么回事呢?
“鹤鹤,你给我手机打个电话,我的手机不会欠费了吧。”
见她心神不宁的样子,鹤蝶无奈的挑眉,但还是照做了。
手机没欠费,心里却更加落空了。李染和忽地抓住鹤蝶的胳膊:“你说,季冠军会不会知道,你帮我问问他。”
看她真是急糊涂了,鹤蝶把她的手挪回去,放在她的肚子上:“染和啊,你不是昨天才去过,季冠军和夏愠一都在训练基地呢,他怎么会知道?你要实在不放心,打个电话问问,多简单的事儿啊。”
本来是想打电话的,不过刚才提到了夏愠一,李染和按捺不住的心情突然熄灭了一半。
冷静下来一想,好像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李染和收起手机,准备去洗颜料盘。
这时,鹤蝶冷不丁说了句:“你说严以不会去看画室了吧?”
“啊?他想换画室?”
“昨天下午我看他老往教室外面跑,画画也心不在焉的,这不今天就没来吗,我瞎猜的。”
从北京回来,很快就进入集训了,关于换画室的事,严以好像没提起过吧?当时考七中,李染和就做了长远打算,方圆画室离家近,离学校也近,通行方便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方圆画室规模大,口碑好,历年美院合格率第一,单凭几位老师的经验和名望,慕名而来的学生一波接一波。还有,据李染和所知,马老师是严以爷爷的学生,当初也是因为这层特殊关系,才放心把他交到这来的。所以,要说严以想换画室,除非换到北京去,不然还真找不出个像样的理由。
难道,去北京参观了一趟,回来受刺激了?
不行,还是发个短信问一下好了。
饱受了一天的折磨,严以总算退烧了,这会脑袋清醒了不少,就是嗓子疼,鼻塞,浑身肌肉酸痛。刚刚钟兰端来了一碗白粥,他只吃了几口,再要喝汤时,一口都喝不进去了。吃过药疲软的靠在床头,没一会,眼皮不听使唤,就要昏昏欲睡时,桌子上的手机震动了。
醒了睡睡了醒,都不知道现在几点了,严以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马上快七点了。点击未读短信,3条都是李染和。
一条是刚才:你还好吗?一天没消息,我有点担心你。
一条是中午12点多:早上没来是有事吗?下午还来吗?
一条是早上9点多:你起晚了吗?昨晚陪我画画回去那么晚,请你吃午饭怎么样?
反复看了好几遍,严以的嘴角始终保持上扬。自从写生后,两人之间莫名的疏离了许多,已经很久没好好说过话了。此时的他心里闪过一丝遗憾,好像错过这次和她一起吃饭的机会,就再也不会有下一次了,甚至自责的认为,自己不该生病。生病的时候难免比较脆弱,他不觉有些伤感,眼底倏然升起了一层雾气。
他回复了短信,说自己不小心感冒了,在家休息,让她好好画画,不要担心。
发完手机还没放回去,屏幕又亮了起来。
李染和:实在很抱歉,那么晚还送我回家,害得你感冒了。现在好点了吗?晚上下课我去看你吧。
严以:不是的,是我睡觉踢掉被子才着凉的。我已经好的差不多了,真的,别担心,下了课早点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她想来看他,他其实挺感动的,不过下课后太晚了,他不放心让她一个人来回跑。
这才坐了一会,就想躺下了,没一会又浑浑沌沌的睡了过去。